知。”那人為難地回答。
裴若塵冷哼了一聲,轉身鑽回轎子,轎裡傳來一個沉悶的吩咐,“進宮!”
裴若蘭被賀蘭悠打了一巴掌,動了胎氣。
如此大的事件,裴若塵也沒辦法保持鎮靜了。
而樓上,將這段話聽進耳裡的賀蘭雪,卻是另外一番心境。
容秀被賀蘭悠帶到了丞相府,為什麼呢?
賀蘭悠又為什麼要打裴若蘭?
容秀再怎麼說,也是天朝的皇后娘娘,難道堂堂一個皇后,需要一名已經嫁出去的公主來保護嗎?
賀蘭雪想不通,也無法可想。
然而,他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容秀此刻的處境有多麼艱難。
——而且,她現在不在宮裡。
她在宰相府。
出入宮禁,也許很難,然而出入宰相府,對賀蘭雪來說,卻是駕輕就熟的一件事。
他沉默著,倚著窗臺,望著裴若塵的轎子漸漸消失在人聲鼎沸的長街盡頭。
……
……
……
……
易劍同樣那一番話聽進耳裡,他有點猶疑地看了看自家王爺,又回頭看了看一臉懵懂的伊人。
難道王爺又打算左右搖擺不成?易劍一臉黑線。
果不其然,賀蘭雪回頭望了一眼伊人,然後叮囑道:“易劍,你照顧一下伊人,我去去就回。”
“可是王爺……”易劍下意識地想阻止他,話到唇邊,一時又不知說點什麼。
他只是一個下人,似乎不何時干涉王爺的私事吧,何況,還是私-情。
伊人則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只是站在那裡,聞言盈盈地看了他一下。
只一眼。
她的目光隨即轉開。
似懂非懂的一眼。
賀蘭雪卻極其坦然,他微微一笑,走過去,捋起伊人垂在肩膀上的髮絲,輕聲道:“我要先離開一會,去一趟宰相府。”
“哦。”伊人看左看右,就是不看他,漠不關心的樣子。
“我必須見一見容秀。”賀蘭雪繼續道:“可是,我見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因為放不下或者其它什麼。而是,有些事情,我必須向她求證,那很重要。”
“我沒有想什麼。”伊人的視線終於停到了賀蘭雪身上,她輕聲道:“你決定的事情,不用對我說的。”
賀蘭雪聽著,卻不覺高興。
——難道她就一點也不在意嗎?
“反正我信你。”伊人又很自然地加了一句。
賀蘭雪怔了怔,隨即莞爾一笑。
“那你等我,我晚上就回。”他用指尖彈了彈她的鼻子,莫名地興高采烈起來。
伊人轉過頭去,重新看向那漫漫長街。
而裴
若塵的轎子,已經杳不可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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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駙馬府,今日的丞相府。
剛剛入春,卻已蕭條了。
賀蘭雪閃過牆角,避過又一群巡邏的死士,熟門熟路地潛到了後花園。
——這座宅子敕造之時,他也參與了監督,因此熟悉裡面的格局。
想賀蘭悠與裴若塵新婚那一會,整座園子披紅戴綠,燈火璀璨,一池龍蛇舞。
卻不料事隔不過半年,卻已落敗若此:滿地碎葉,散於池面,無人打理,兀自腐爛著,風吹來,掀起一陣腥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