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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日子可怎麼過呀!”

虞師爺正色答道:“那不是你做旅長該考慮的事情!做大事的人,要能夠殺伐決斷,雖千萬人吾往矣!百姓自有百姓的活路,你看哪個地方人死絕了?”

唐安琪一撇嘴,心想師爺這話應該去和吳耀祖說,吳耀祖肯定是他的知音。

虞師爺自去打理行裝,預備帶著虞太太同去天津。於是唐安琪就把陳蓋世帶回來了。

陳蓋世的縣長官邸地處縣西,除了震碎幾塊玻璃之外,倒是完好無損。他孤身在此,又沒有公務可做,閒的難受,獨自跑去妓院消遣,結果發現妓院平了,他的相好們也都被炸死了。

唐安琪沒有隨著陳蓋世嬉戲遊玩,他人在城內四處走動,檢視棚子與粥場的建造情況。

他有過在一瞬間一無所有的經歷,所以看到冷風中那些嗷嗷哀嚎的婦人孩子,就格外的憐憫動容。可是軍隊的戰鬥力高於一切,他不能光顧著發善心而讓士兵餓了肚皮。所以他皺著眉頭,還是隻能捨出一些滾燙的稀粥。

唐安琪還會經常想起戴黎民。

戴黎民龜縮在了萬福縣內,彷彿是要和城外的獨立團打持久戰。這顯然是很不容易,因為城中隊伍的底子畢竟還是何旅,和他未必一心。唐安琪有時真替戴黎民著急 ——還守個屁啊,趕緊趁著人多往山裡逃吧,難道他還能打得過侯司令不成?侯司令要是急了眼,滿可以再調來幾個師,直接把萬福縣城圍成鐵桶。

與此同時,孫寶山開始發起高燒。

孫寶山一直是有些發燒,軍醫沒當回事,以為他受傷嚴重,免不了會有發炎,多用些藥也就是了。哪知道孫寶山渾身幾處槍傷全部感染惡化,眼看著人就要不行了。

唐安琪心知縣城沒有好醫院,所以當即下了決定——把孫寶山往天津送!

在床邊深深彎下腰去,他抬手拍打孫寶山的面頰:“寶山,別睡。咱們這就要出門上火車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天津嗎?這回就去,先治好傷,然後我帶你到處玩玩,好不好?”

孫寶山閉著眼睛,燒的嘴唇發白,一層一層的乾燥脫皮:“好……好……”

孫寶山已經穿不得衣裳,被抬上火車時,身上只能蓋了一層厚被。

縣裡的事務全落到了吳耀祖一人身上。唐安琪跟著上了火車,心事重重的擔憂,很怕孫寶山會半路死掉——現在他一陣一陣的昏迷,已經是不知人事了。

孫寶山,虞師爺,戴黎民,甚至包括吳耀祖,都是他的好朋友,哪一位出了事情,他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去救。他似乎天生就是個走江湖的坯子,不用人教,自然而然的會講義氣。

傍晚時分,火車到站。

這回唐安琪有備而來,身邊的勤務兵衛士都帶足了。下火車後他沒有聯絡虞師爺,直接就帶人把孫寶山送去了維多利亞醫院。及至孫寶山真正住進病房,唐安琪帶著小毛子偷偷溜走,拎著一箱子大洋前去尋找了陸雪徵。

陸雪徵這種人的錢,他是不敢欠的。早早把款子付清,他也早早落個心靜。箱子重的墜人手臂,唐安琪心想陸雪徵這個買賣做的俏皮,比收稅來錢還快。除了這沉甸甸的一箱子,他懷裡還揣著一張支票呢,到時全歸人家。這麼多錢,夠買一處小房了。

新的家

唐安琪在陸宅見到了陸雪徵。

陸雪徵抱著一隻病貓,正在捏著貓嘴喂藥。唐安琪把銀元支票一起擺在他的面前了,他也就只是用眼角餘光略略一掃,完全沒有親自清點數目的意思。

唐安琪卻是不很放心:“陸兄,你來瞧一眼呀!”

陸雪徵“唔”的答了一聲,然而不為所動,繼續擺弄手中的小貓。唐安琪見那小貓在陸雪徵的懷裡張牙舞爪,鬼哭狼嚎,便不由自主的湊上前去,挽起袖子接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