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哼了一聲，那陰冷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他立在空中，單足一跺，雙手招展，“嗡”的一聲，空間一陣虛晃，似要碎裂，那片廢墟的天坑再次塌陷了下去，並且像波浪一般向四周擴散，廢墟之外的建築，不停地向裡面倒塌。

而那些神臂羽箭終是沒能在他身前彙集，羽箭在空中有片刻的停滯，忽的轉了方向，胡亂地射向城中。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彼此起伏，彀城中到處都是沖天火光。

地面一直塌陷到方凌的腳下。

他目睹那些連人帶馬捲入地下的兵士，其中有喊他快走的那個人，還有那些躲在院落裡偷看熱鬧的百姓。

隆隆的轟鳴聲，他看到他們在陷入地下時，掙扎著揚起的手臂。

方凌看到他們絕望的眼神，聽到他們無助的哀嚎。

看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吞噬，他伸出了手，他想救他們，想救起那裡的每一個人。

他嗔目切齒，雙目如炬。

他想起落水軒外，雪娘毀竹林化萬箭，對他的困殺，想起海天勝如影相隨，對他不死不休的追殺。

當時他都是用五行之外的時間法則擺脫險境的，此時此刻，無論如何他都要拼盡全力去救他們。

只因為有一個人給予了他心靈上的溫暖，也讓他看到了人性的光芒。

他已經沒有五行法則的修為，但五行之外的時間和空間法則的感念尚在，而且還擁有並不以五行法則為基礎的“聖世光明”神光境的修為。

他胸羶間的極光之晶，突然爆發出一輪耀眼的藍光，照亮了整個識海。

他拼盡全力引蕩星辰之力，神念化神凝形，化成一支“神臂羽箭”，呼嘯著刺向站在空中的那個青年。

小照仰天一聲震嘯，雷光再現。

它騰空而起，緊緊追隨方凌神念化成的那支羽箭，撲向那個青年。

方凌向前走去，塌陷、崩裂下去的地面在他的腳下重生。

他負山戴嶽，步履艱難，臉色越發蒼白。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所以他不想自己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他看到了喊他的那個士兵，緊緊抓住他揚起的手臂，把他從殘垣斷壁中拉了出來。

他還想救出附近的那幾個人，但他力盡了，只能看著他們在靜止中延續絕望。

那名士兵自然看不見方凌是如何到來的，但記得此前曾喊過這個少年，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身邊。

他顧不得想這些，一把撕去斜掛在肩上的殘破的鎧甲，反手推開方凌，怒聲說道：“快走！”，便去救助附近的人。

一個普通計程車兵尚能把生死置外，無畏向前，方凌就更沒有理由退卻。

他必須往前走，哪怕他現在已神枯力竭。

那個青年的怒火遠不止這些，城中慘烈的景象，難以抹去他心中的恨意。

然而，在一個瞬間，他感到眼前恍惚了一下，腦海有片刻被抽空的感覺，緊接著看到的景相就不再是是連貫的了，甚至是前後顛倒的，彷彿自己置身在一段幻像中。

他眯起了眼睛，終於看到了始終走在廢墟邊緣的方凌。

城中沖天的火光依舊，然而那片塌陷、崩裂下去的地面卻在那個少年的腳下重生、復原。

他心中無比驚詫，簡直有些糊塗了。

怎麼回事？他不是應該逃走的嗎？如果他還在這裡，理應死去了。

他俯視著方凌，覺得眼前的一切很不可思議。

方凌仰起清秀的面龐，與他怒目而視，他看起來很虛弱，但神情堅毅。

突然間，他心頭一跳。

一支“神臂羽箭”憑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