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國,本州,愛知縣,木曾川畔,林間別墅。
大門側有個姓氏木牌,上書:
“松下”
二樓露臺,身穿一襲月白色明制漢服的少女,正端坐在朱紫色茶案後,一雙素手正輕拈茶具在展示茶道,烏黑的長髮挽成髮髻,一根綴著紅寶石流蘇的碧綠玉簪斜插髮間,端莊而優雅。
坐在少女對面是她的母親,此刻的她一襲白色和服,頭髮也梳成扭結盤發的樣式,盡顯大和民族女性的溫柔。
母女二人一樣的大眼睛,明眸善睞,瓜子臉,面板白皙,若不是對面母親目光中那看淡世事的神情,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上位者威嚴,外人還以為兩人是年紀相差比較大的姐妹。
讓人感覺很有意思的是兩人的服飾,都是從盛唐服飾演化而來,卻風格迥異,一種是知性的美,一種柔性的美。
“媽媽,你覺得我穿這一身去見爸爸,他會不會很喜歡?”
“今年不同往年,我擔心可能有危險,所以今年應該不能一起過年了。”
少女臉色一黯,默默端起茶壺,起身給母親的茶杯裡斟茶。
“小美,我知道你想你父親,他也很想你,你的禮物已經送到你父親手裡了,聽文波叔叔說,你父親很喜歡。”
小美聽母親這一說,心生歡喜,嬰兒肥的臉上頓時笑靨如花。
這是龔遠的女兒司衡美和她的母親松下晴子,不過此時的松下晴子一身和服打扮,和那晚明豔誘人的形象判若兩人。
“媽媽你是去見父親了吧,我會很快有個弟弟了嗎?”
小美有些戲謔地看向母親的腹部。
“小美——”
被女兒取笑的松下晴子臉上紅暈微現,嗔怒一聲。
小美縮了縮脖子,吐出一小截粉舌,裝作一副知錯的樣子。
“你畢業論文已經透過了吧,你奶奶最喜歡讀書好的孩子了,說起來你最應該去見的是你奶奶了,她今年76歲了,見你的次數十個手指都能數得清,聽你小姑說,老人家身體沒以前好了。”
松下晴子輕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
小美聞言先是一喜,然後又臉現憂愁,
“奶奶身體不好嗎?那請醫生了嗎?要不接奶奶到我們這裡住一段時間吧,我聽我的導師說,我們學校的老人醫學非常厲害。”
松下晴子看向女兒,神情中略帶一絲憂傷和歉疚,但這個神情很快就隱去,開口寬慰女兒道:
“人老了,身體自然就會慢慢變差,這方面醫生也沒法幫太多的忙,聽你小姑說,你奶奶就是有些留戀故土,近些年不太願意離開老家外出,不過聽你小姑的意思,可能是老人家覺得有些孤單,想你們能承歡膝下,但這的確讓你父親很為難。”
小美聽完眼珠子一轉,面露微笑地看向母親,
“媽媽,你是不是又想打著我的名義常留在父親身邊啊,我當然覺得沒問題,可是這樣的話,估計奶奶會很難做,我聽奶奶說過好幾次了,要一碗水端平,相比之下,媽媽你起碼還有我,人還是要知足,對吧?我狡猾的媽媽。”
松下晴子原本跪坐挺直的腰聞言頓時一跨,端起茶盞把茶水一飲而盡,然後推給女兒,
“給我再倒一盞,我要澆一下心裡的火氣,果然是你父親的血脈,一說起和你父親有關的事情,你就偏心偏得不知道哪裡去了,他是你父親,難道我不是你母親嗎?”
每次談到相關話題,小美都會站在父親一邊為父親著想,對此松下晴子已經習慣了,但生氣的樣子還是要做出來,這也算是母女之間的一種閒暇雅趣吧。
小美心知母親的氣有一大半是裝出來的,連忙端起茶壺往茶盞裡斟茶,然後小心地端到母親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