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寅帝意識到什麼,眼睛陡然睜大,幾乎要突出來,怒不可知,只是開不了口,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
趙皇后瞧著他這蒼老而又狼狽的模樣,不知為何莫名快意:「皇上這是怒了?可皇上你也要知道,如今的局勢不是皇上你不想就不想的。這第一封呢,是禪位的詔書;第二封,是賜死太子,哦不對,是前太子的詔書。皇上只需要簽了這兩個聖旨,日後皇上你就是太上皇,依然高高在上豈不美哉?當然,皇上要是不簽也行,只是怕是今晚上要出大事,皇上你說是不是?」
褚寅帝更加憤怒,像是垂死掙扎,努力想挺著起身,卻受病痛折磨死死被困在龍榻上,任由趙皇后在他面前肆意嘲諷,讓他禪位。
褚寅帝喉嚨裡不住發出咔咔聲,青筋暴起,粗重地喘著氣,顯然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處於瀕死的邊緣。
二皇子在一旁已經著急:「母后,若非父皇當真不願,那就將這碗藥餵進去。」說著,不知從哪裡端來一個託盤,上面放著一碗湯藥,已經涼了,不知準備好多久。
褚寅帝瞧著那碗藥,瞪突了眼,努力想要掙扎,卻徒勞無力。
趙皇后大概覺得如今勝券在握,如今宮內外都是他們的人,養心殿已經盡在掌控,左右已經逼宮,也無所謂別的,她威脅褚寅帝:「皇上大概還不知道這是什麼藥吧?皇上你如今的身體因為吃多了逍遙道長煉製的丹藥中了毒,毒入五臟六腑,這藥與之一樣,會加重皇上身上的藥,提前讓皇上毒發而亡。到時候旁人只會以為皇上是毒發而亡,也不會懷疑到咱們頭上……當然皇上別怕,你我夫妻一場,臣妾是念著皇上的好。當然也要皇上聽話一些,當太上皇有何不好是不是?」
大概是趙皇后這一番話讓褚寅帝嚇到了,他努力躲著那碗藥,卻也知迴天乏術,只能認慫,點頭答應禪位。
趙皇后迫不及待讓褚寅帝交出玉璽。
只要玉璽到手,再由葛總管作證,到時候誰還敢懷疑她的皇兒繼承皇位不正?至於葛總管,等皇上一死,有的是辦法讓他投靠他們。
褚寅帝很快說出玉璽的位置,等趙皇后他們真的拿到聖旨時,還有些不相信竟然這般順利。
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趙首輔也忍不住眼底帶了笑意,望著玉璽的目光眼底帶著野心勃勃的勢在必得。
等玉璽到手,將兩封聖旨上落下印泥,趙皇后忍不住徹底放下心,將玉璽小心翼翼交給二皇子,這才忍不住看向龍榻上怒瞪著她的褚寅帝:「皇上啊皇上,你說說你怎麼就信了呢?當太上皇有什麼好的?在皇陵裡躺著不好嗎?一躺還沒有病痛能躺上很多年呢?」
說著,趙皇后親自端起那碗湯藥,朝著褚寅帝走了過去,「皇上,喝了這碗藥,好好上路吧。」
褚寅帝這時候卻一改之前的驚恐憤怒,瞧著一步步朝他走近的趙皇后,在她端著湯藥到了近前時,突然抬起手,一把將湯藥給揮掉。湯藥落在地上發出嘭的一聲響,幾乎是頃刻間,無數禁衛從殿外湧進來,將整個寢殿包圍的密不透風。
趙皇后、二皇子、趙首輔三人皆是愣在那裡:??
他們難以置信瞧著原本口不能言渾身不能動彈的褚寅帝,就這麼慢慢陰沉著臉自己從龍榻上坐了起來,只是臉色依然蒼白憔悴,低咳著,可憤怒底氣十足的聲音振聾發聵:「趙氏!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謀害朕!竟然敢謀朝篡位!誰給你們的膽子?!」
趙首輔卻是立刻吹響訊號,可隨著尖銳的鳴叫聲,殿外無聲無息的。
兩個人此刻從龍榻後殿慢慢走了出來,一男一女,為首的男子一身盔甲龍姿鳳目,身後的女子戴著面紗瞧不清面容,肩膀上卻是背著一個藥箱,瞧著像是醫女。
褚厲面無表情站在褚寅帝身旁,冷冷看著因為他的出現嚇到的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