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了,老胡說:“由他去吧,這個時候他還能來告訴我們,也算有情有義對得住咱們了。”
我問老曾說:“你相信他的話?”
老曾嘆了口氣,說:“信了,就算是打賭,我就賭相信他一次,畢竟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也算有些情誼的。”
老曾已經開始著手收拾東西了,我說回家一趟,收拾點東西,老曾建議我別回家。我以前住的地方就出過事,再暴露新家,說不定租的房子都要遭殃,還是打個電話方便。另外學校請假的事,他有熟人在我們中學,打個電話就能辦好,我們去省城,在省城他照樣可以輔導我功課。
我想想也是,幫老曾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門,藉著暗淡夜色的掩映,我們穿過一條條街道,半個小時之後,就走到了長途汽車客運站,天已經大亮了。我們買了第一班開往省城武漢的車票,很快就上了車,老曾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況武漢這麼大,趙廷如背後的大人物就算再厲害,還能把偌大的武漢搜一遍不成?所謂大隱隱於市,就是咱們這個做法。”
我聽老曾胡扯吹牛了一陣,車就開動了,我們就藉著搖晃的汽車緩緩進入了夢鄉。夢裡是我跟張蕾蕾手牽手走在二龍村的大山大川之中,我手持風水羅盤,張蕾蕾長髮如絲,隨風起舞,我們手拉著手走過青草綠樹,走過山巒和河谷,手指扣的極緊,就想著這輩子一直這麼走下去,永遠都不要分開了。
我們走著走著,不織布局天空開始烏雲密佈,天色一下子黑了下來,就在我們四處躲雨的時候,我跟張蕾蕾竟然走散了。
我在大雨中喊著她的名字,冒著雷雨閃電發瘋一樣尋找,找了一路,流了一路的眼淚,我卻發現再也難找到我的張蕾蕾了。
我哭著哭著就醒了,售票員提示已經進武漢的付家坡客運站了,汽車停穩要下車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流了一臉的淚水,又鹹又澀,都是我的悲情淚。
我們下了汽車,老遞給我一張紙巾,說:“擦擦吧,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還又哭又嚷嚷的整車人都聽見了,那個張蕾蕾到底是誰啊,我怎麼很少聽你說起過?”
我白了老曾一眼,拿起紙巾就走,老曾追上來說:“‘人間自是有情痴,此事不關風與月’你還別說,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現在人老了,那個人也不在了,想想心酸啊。”
老曾的話戳中我痛處,我心裡又是一酸,半天沒說出話來。
老曾在車上已經聯絡好了我們的住處,他讓房屋中介在武漢大學附近珞珈山腳下找了一處老房子,兩居室的,彷彿中介已經在小區等我們了。看了房子滿意,就可以立刻交房租籤合同住進去。
我們打車到了地點,房子還不錯,就在三樓,陽光也好,背靠珞珈山,面朝漫漫東湖水,是處非常不錯的居住地。再說樓層不高,我們上下也方便。
我沒有經濟來源,租房的事情就全仰仗老曾了,老曾見我不好意思,安慰我說:“我一把年紀,這半輩子的工資收入都存銀行了,你不幫我花點,怕等我進了棺材,這些錢就充公了。”
我想也是,於是不再感到難為情,跟老曾好吃好住著,幫他花錢。
我們住下之後,我給我爸打了個電話,簡單說了我在武漢的事,說是遇到點事要在省城呆一段時間,功課房門我會看書來補,實在不行也可以報補習班,讓他放心。
我爸向來古板,如果是以前,一定會招來他一頓大罵,不過這次他沒有,而是耐心的聽我說完,然後讓我小心點,有事情給他打電話,另外他會給我銀行卡里打一筆錢做生活費,讓我好好讀書,注意安全。
我聽了之後,覺得我爸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否則也不至於通情達理成這樣。
我跟老曾在新房子住了幾天,頗覺得怡然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