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藥的櫃子上張了張。
“青娥丸好像餘下的不多了……”
她笑嘻嘻道:“兩位大伯,我就先進去做事了,趁早再多制一些青娥丸出來,若是得空,還想再琢磨琢磨別的美容丸藥,雖說不必如此心急,等青娥丸徹底在清南縣站穩腳跟再張羅別的也不遲,但到底早些在心中盤算清楚了,到時候,也好有條理一些。”
說罷,便衝他二人點頭一笑,抬腳進了內堂中,少不得又被元冬那個話多的拉住,歡天喜地地說笑一番。
……
有一句話,曹師傅是說對了。
松年堂的青娥丸在七夕當日被搶購一空,單是門口的藥攤子,在一天之內就賺了二十幾貫錢,這對於松年堂來講,自然是一件大喜事,但在別的藥鋪醫館那裡,則完全是另一番情形。
青娥丸的大出風頭,難免令某些人心中生出不滿來。
夜幕降臨,彰義橋附近的茶館二樓,臨窗的一張四方桌前,擠擠擦擦坐了五六個人。
“這是明刀明槍地要與咱搶生意!”
當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憤憤舉起拳頭,“砰”一聲砸在桌面上:“想他松年堂,原本就背靠大樹好乘涼,平日裡便將藥價壓得極平,老百姓們都信他們,買藥材都喜歡上他們那兒去——咱天生便沒個好靠山,自然無話可說,可如今,他們居然又弄出個勞什子青娥丸來!說起來是女人用的美容丸藥,卻處處同人標榜著男人女人都吃得,這是明擺著連口湯都不給咱剩下呀!”
“可不是?”
另一人當即接過話頭:“原本在成藥這一層,松年堂與咱們是差不多的,賣的東西都大同小異,價格嚜,也都在一個水平線上,畢竟有成本在那兒擺著,他們總不能做虧本生意。可那青娥丸,卻是整個清南縣獨一份,有那東西在前頭撐著,往後光顧松年堂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要是萬一往後他們再弄出個什麼么蛾子來,咱別說喝湯了,趁早關門大吉吧!”
其餘人也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這個說“與松年堂做同一門生意,本就十分不易,他們還如此趕盡殺絕”,那個道“太黑心,簡直不給人留活路”,一時之間嘈嘈嚷嚷,鬧騰個不休。
“好了,都住嘴。”
上首位上,一個老者不動聲色將眾人的議論都聽入耳中,冷不丁一拍桌,待得四周靜下,這才緩緩捋髯道:“你們一個個兒地,全都沒有說到重點上。”
“那……徐郎中,你有何話說?”眾人紛紛轉頭朝他望過去。
“無論松年堂還是咱們,皆是開啟門做買賣,各憑本事賺錢,人家能想出這麼一條路子,將七夕當天的風頭都搶了去,那是人家的能耐,你我有何資格置喙?這青娥丸從斜刺裡殺出,頂著‘美容丸藥’的名兒,卻將咱們自家鋪子的成藥壓過一頭,這根本不是重點,重點是,製作這丸藥的人。”
“您……什麼意思?”
“若我沒記錯,這青娥丸,是松年堂裡那個姓葉的小丫頭做的吧?名曰‘坐堂’,卻根本沒有行醫的資格,若只是制些外用的膏子、頭油來給人用也就罷了,但她萬萬不該胡亂做丸藥來給人吃。藥材亦有相生相剋,她能懂得了多少?如此行事,太不負責!”
“我聽說,她爹是個郎中來著,還有那松年堂的少東家,蘇四公子,也是精通醫理藥理……”
旁邊有人試探著低低道。
“那又如何?”老者瞥他一眼,冷哼一聲,“她爹是郎中,難不成她便能替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