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喜燭火光便隨之跳了跳。
衛策被她那耗子見了貓似的模樣逗得要發笑,不由得抬抬眉:“你躲什麼?”
“我沒躲啊,你看岔了吧?!”
葉連翹理直氣壯地說瞎話,指指桌子:“你先把茶喝了,吃多了酒容易口渴。”
衛策從善如流,將茶碗端起來,彷彿仍在喝酒似的一飲而盡,略在原地站了站,緊接著就大踏步朝她走了過去。(未完待續)
第二百三十三話 新婦(一)
洞房花燭夜這種事,葉連翹看得是很豁達的——雖然“豁達”這個詞,用在這裡原本就有些奇怪。
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嘛,不就是那啥啥?不管怎樣,至少她和衛策相識已久,彼此稱得上知根知底,還擁有一定的感情基礎,總好過那些成婚當天才曉得自家夫君是圓是扁的姑娘,萬一發現對方實在入不得眼,那才叫一個悲哀。
況且,秦氏雖然推說有孕,這一向不大管她的事,卻也盡到了繼母的責任,在家時,曾跟她仔仔細細叮囑過一番——葉連翹原本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裡建設,然而在衛策進屋的那一剎,她仍然慫了。
簡直是不可避免地猛然想起,他當街打人時的情景。
砂鍋一樣大的拳頭哇,一拳下去,便砸得人吐了血……倒不是覺得衛策會打她,只不過,人都說衛都頭一身的好功夫,孔武有力,他又生得高大,這會子吃了酒,萬一情緒一激動,她那小身子板哪裡受得了?
對於自己到了這關頭還在胡思亂想的行徑,葉連翹深為鄙視,卻又控制不了,腦子裡正亂七八糟跑著呢,衛策已大步行至她面前。
她只覺得身前人影一閃,暗叫聲不好,條件反射地就要往一旁的安全地帶逃,卻被衛策輕而易舉地一掌按住了。
“究竟要躲到哪兒去?”
也不知是不是吃了酒的緣故,衛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低啞,似還藏著一抹笑:“有本事你這會子跑下樓去,我便服了你。”
葉連翹:“……”
誰要你服啊。這位朋友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我不是……”
她牽扯了一下嘴角,勉強坐著沒動,抬起頭來儘量鎮定地笑了笑:“今兒怪熱的啊……”
“是。”
衛策應了一聲,旋即抬手,在她半邊面頰上碰了碰。目光卻落到了她耳垂上。
圓碌碌的銀鈴鐺墜子兀自晃盪著,發出叮叮的輕響。
葉連翹原本還想和他寒暄兩句,探討一下府城的天氣情況的,被他這麼一碰,立馬就不敢動了,規規矩矩把手擺在膝蓋上。脊背僵直。
“你今日戴了它。”
衛策便探手過去,指頭試探性地撥弄了一下那銀鈴鐺,清脆的響聲驀地大了兩分。
葉連翹唇角彎了彎。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注意到這個,頓時就讓她心裡放鬆不少。
“原本我嫂子備了別的。可我想著,今日總要戴了給你瞧瞧的。”
她低低道。
衛策輕撥出一口氣來。
看上去他的模樣一如往常的沉穩淡定,說穿了真該多謝他那一張喜怒不形於色的黑麵神臉,其實這會子他心裡也同樣緊張得很。
燭光下小姑娘的臉比白日裡顯得愈發明淨,瞧著彷彿有些惴惴的,那笑容裡透著點惶然,可是……
“好看。”
他點了點頭,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耳垂上一掠而過。然而接下來那句話,就有點不靠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