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策應一聲,將手裡的茶碗擱在旁邊小几上,輕描淡寫說出第三件事:“對了,你要不要參加臘月初一的藥會?”
語氣聽上去就像是在閒聊。彷彿是問她:“媳婦我們明天蒸條魚來吃好不好?”
葉連翹噗地一口茶噴了出來。
“你……什麼情況?”
她轉頭跟看怪物似的盯著衛策瞧:“三件完全不搭嘎的事。你愣是能擱在一起說,中間還銜接得如此順溜,連個磕巴都不打——好歹你也給我點心理準備行不行?”
頓了頓。終究是忍不住,又問:“什麼藥會?同從前清南縣的一樣?”
說起來,清南縣的藥會,也是辦在臘月初一那天的。只不過,那是醫藥行當的事啊。裡頭進行的也多是些藥材交易,哪是她能摻和的?
衛策低低一笑,偏不答她的話:“這麼說,你有興趣?”
“你先別管我有沒有興趣呀!”
葉連翹哪裡耐得住。把書一合,三兩步奔去榻邊伸手拽他,連用了兩次力氣都沒能將他拉起來。只得氣哼哼道:“你別打岔,趕緊說啊。我問你話呢!那藥會,同我有甚麼干係?”
“同清南縣的的確相似,卻又不盡相同。”
衛策也不指望她了,自個兒慢悠悠地坐起身:“畢竟此地是府城,無論怎樣的集會、盛事,規模和影響力都遠非一個小小的縣城可比。千江府一年裡有兩次藥會,每次三天,春日裡是各種生藥材交易,臘月初一這天,卻是以成藥為主。春天的那一場,同你的確沒什麼大關係,你也已經錯過了,所以我才問你,此番你可有興趣來湊個熱鬧。”
成藥啊……
葉連翹心頭便暗自嘀咕了兩句。
自開啟始做這頭買賣,她便始終強調一件事——自己不是醫,開這鋪子也並非為人診病,一切只與容貌、身段、肌膚相關。不過,嚴格說起來,她這營生,的確又與醫藥行當密切相關,同樣離不得藥材,而製作出來的各種內服丸藥,也完全可與藥鋪子裡出售的成藥看做是一回事。
別的且不論,單說那蔣覓雲,難道不就是郎中們丟下的爛攤子?
“藥會里人格外多,你們府衙捕快到時候必定得前去巡邏?怨不得這事你知道。”
她心裡飛快地琢磨著,嘴上向衛策道:“那藥會一開就是三天,到時候你鐵定很忙?”
“唔。”
衛策瞟她一眼:“忙自然是忙的,橫豎即便是不開藥會,我也未見得就閒下來——你先莫要同我扯閒篇,只說是否想去?”
“我這行當也能去?”
葉連翹有點拿不定主意,咬了咬唇:“都是醫藥行當的人在裡頭出入,我這買賣,在他們眼中只怕就是個四不像,況且……”
況且她現下還記得,當初同湯景亭起爭執的那回事呢。從前葉謙便常告誡她,手切莫伸得太長,對於葉謙的許多行事方式,她都並不認同,唯獨這一句,卻是始終牢記在心。
她實在是不想再給自己惹麻煩了,可是,一場藥會,能成就多少筆生意啊……
衛策輕易便猜到她心中所想,不緊不慢端了茶碗來喝:“我同你說過了,千江府的藥會與清南縣大體相似,卻各有不同。府城裡的藥會,春日裡那場同清南縣的差不多,臘月初一這一場,卻是會專門闢出來一處地方,提供給各種並非製作傳統成藥、卻又與醫藥行當密切相關的店鋪使用,當然,城中的大小藥鋪若有興趣,亦可著人來此擺個攤檔。”
“是嗎?”
葉連翹眉梢一挑。
如此說來,她那不老堂前去參與,也算是名正言順的了?
“你我一家,騙你對我有何好處?”
衛策繃著麵皮,很是嚴肅地道:“這所謂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