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
葉連翹收起自己那點子小心思,點了點頭:“頭先兒已經同她們說過了,讓她們每天來兩回,我爹開的內服湯藥,也在鋪子上煎好了給聶姑娘吃,如此能周全些。”
頓了頓,她便上前一步。又道:“蘇四公子,那聶姑娘的臉,究竟因何成了這般情狀。你心中是否已有計較?剛才我爹同我簡單提了兩句……”
“這事你不必理了。”蘇時煥溫和地擺了擺手,“既是鋪子上的事,合該交給姜掌櫃處理,你只管安心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便罷。松年堂雖然一向做買賣厚道,卻也不是那起任人編排欺負的主兒,此事既不是咱們的疏漏,便必定要討個公道說法才行。”
他這話說得清清淡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葉連翹心說。似松年堂這等大門大戶的產業,出了事。也的確不需要她一個鄉下丫頭瞎操心,便點了點頭。心中仍然有話想問,張了張嘴,只是不知如何開口。
蘇時煥彷彿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勾唇微微笑了一下:“那位衛都頭,倒也是個熱心人,將事情詳細打聽了一個遍,連細枝末節也沒放過。現下整件事尚在我的掌控之中,暫且不需衙門插手,將來若有必要,我自會再去找他。”
“哦。”聽他主動提起,葉連翹便低低應了一聲,還想再問得仔細些,就見得那聶家母女跟著葉謙一塊兒也從小書房裡出來了。
蘇時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去,轉頭笑道:“方才我與姜掌櫃商量過,打算就在松年堂附近的客棧,給兩位賃一間房,您二位就只管在那裡住下,食宿費用一概不用你們自個兒操心,親戚家,暫時就不要回了,過會子我會讓人隨你們一塊兒回去,幫著收拾一干細軟。”
聶家兩母女心中雖然懵懂,卻也不傻,之前聽見他特意提起與親戚家的關係,便暗自留了心,眼下見他又說要讓她們搬出來住,心中更是有了某種猜測,只因腦子裡有點木木的,又不知從何問起,想著橫豎不用自己花錢,就只順從地應了一聲“好”。
蘇時煥愈加和顏悅色,款款與她二人又多說了幾句,將元冬叫了來,讓她陪著這兩母女一塊兒回親戚家,少不得又安慰了葉連翹兩句,讓她放寬心,便轉過頭與姜掌櫃繼續低聲交談起來。
……
葉家父女兩個昨夜沒回家,一宿沒睡好,葉連翹到底是年輕,雖覺得有些乏,卻還勉強能撐得住,葉謙便沒那麼好過,同松年堂眾人一塊兒吃過午飯之後,人便有些精神不濟,曹師傅他們好心請他早點回家休息,他卻偏又不肯,喝了兩杯濃茶下肚,恨不能拿根細柴禾棍支住眼皮,好容易等到申時,松年堂打了烊,這才同葉連翹一起回村。
路上只得他父女二人,便少不得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拿出來詳詳細細地又說了一回。
“喏,如此你便曉得了,但凡做買賣的人,難免會遇上這種麻煩。”
葉謙伸手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很是疲累地回頭對跟在身後的葉連翹道:“你一心想要在這美容養顏的行當裡做些事,眼下在松年堂,人家是有根基的,尚且能護你周全,出了事也不要你操心,便能處理得妥妥當當,但往後,你倘使想要自個兒開鋪,再撞上這等情形,便只能自己處理——你需得想清楚,自個兒是否真有這能耐?”
葉連翹沉默著,半晌沒做聲。
她很清楚,此番遇上的這個麻煩,自己在其中的表現,實在是糟透了。
慌張、憂慮、害怕……幾乎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冒了出來,雖強自壓抑著沒在面上露出,然恐怕誰都能看出,她整個人惶惶不安,甚至有點戰戰兢兢。
別的不說,那日看見聶姑娘滿臉沒一塊好肉,她便兩腿發軟,連站都站不住,單是這一點,都已經丟人丟到姥姥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