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連翹只覺面上拂過一陣香風。
這姑娘多半常用薰香,一走近,那香味便溢了過來,當中藿香葉、檀香和辛夷的氣味都很好分辨,然而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很特別的香氣。
那是一種甜甜的暖香,在葉連翹記憶中,那就像是蛋糕或者某種酒的味道。她自然清楚這兩樣東西都不可能存在於大齊朝,好歹她也在藥鋪裡打混了一年多,略一思忖,便猜逢這香味,多半來自於茅香。
茅香這玩意兒,原本就常被用來制酒和糕點,聞上去有類似氣味,自然半點不奇怪。葉連翹一向覺得這味道太過甜膩,而且只要一沾染上,即便是用水洗過,也照樣久久不散,是以自己並不喜歡,卻也不得不承認,此種香味用在年輕姑娘身上,極為合適。
瞧見那王雲慧一臉羞答答的模樣,連拿正眼瞧她都不敢,葉連翹便笑嘻嘻與她搭話:“王姑娘燻的什麼香,真好聞。”
“我也不知是什麼香。”王雲慧飛快地瞟她一眼,接著便立刻低下頭,咬唇道,“是我衣櫥裡掛的香袋,好些年了,一直用這種,我自己倒不大能聞得著了。”
話畢,她眼梢又是一溜,細聲細氣道:“衛家嫂子,聽幾位嫂子說,你很會捯飭各種美容養顏的東西?我對這個很有些興趣,尤其那小米制成的敷臉膏,更是十分好奇,你……能不能教教我該怎麼做?”
葉連翹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她。
按理說,各種美容方乃是行業秘辛,不該輕易說與人聽,但那小米制的敷臉膏實在太過簡單,似乎沒有藏著掖著的必要。
“行。”
葉連翹索性痛快地點了點頭,望向眾婦人:“那乾脆,嫂子們也都一起看看?這法子容易,看我做過一回,保準你們就會了,往後還可在家自己試試。”
婦人們自然都很歡喜,當下連連答應,葉連翹便跑去找了個陶罐,先把小米淘洗乾淨,仔仔細細演示起來。
……
婦人們有說有笑,嗓門大得連樹梢鳥兒也驚走一片,這一忙活,便到未時末,方才意猶未盡地趕回家做飯。
當晚輪到衛策他們那班捕快巡視,他雖不用親去,卻也要在捕快房裡候著問問情況,便沒有回家。
葉連翹也是漸漸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照舊安安生生地吃飯歇下,隔天一早,將葉冬葵送到城門口,叮囑他一路當心,便又回到家中,整日沒再出門。
傍晚,衛策終於回來了。
彼時葉連翹同萬氏兩個正在灶房裡忙活,估摸著他今日要回來,預先燒了一大鍋水,聽見門響回過頭,正見他大步走進院門。
葉連翹便不由得抿唇一笑,暫且丟開手裡的活兒迎上前。
“忙夠了,曉得回家了?”
她半真半假地睨他一眼:“瞧瞧你這一頭汗,趕緊去洗澡,完了便正好吃飯,我……”
孰料衛策卻是擺了擺手。
“我還得回衙門。”
他擰著眉道:“今天本該王捕頭候在捕快房,誰知他說家裡有些急事,脫不得身,同我說了老半天好話,求我替他守一晚。我想著,這兩日正緊要,離不得人,他又說得那樣懇切,便應了,這會子有點空閒,便趕忙回來跟你們說一聲,免得你和娘在家等。”
“還要回去呀你?”
萬氏在灶房裡聽見了他的話,拎著鍋鏟急吼吼地跑出來,跺腳道:“怎地還沒完沒了了?那王捕頭的事,讓他自己做去,憑啥老讓你替他擔?你自己說說,打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