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哦了一聲道:“我今日方到,不知什麼規矩。”那大漢大怒,上前便伸手去揪三娘,口中喝道:“你這女流之輩,也敢回我的話,看你有些姿色,與大爺吃幾杯去,便饒了你!”
見那大漢手來,三娘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略略一躲,閃了開去,正想給他個教訓時,只見那個使槍棒的教頭從人背後趕將來,一隻手揪住那大漢頭巾,一隻手提住腰胯,望那大漢肋骨上只一兜,踉蹌一交,顛翻在地。那大漢卻待掙扎起來,又被這教頭只一腳踢翻了。
那大漢吃了一回打,三娘勸了那教頭,那大漢從地下爬將起來,看了三娘和教頭說道:“好你兩個賊男女,叫你兩個不要慌,只在這裡等著!”說罷,分開眾人,一直望南去了。
見那惡漢走了,三娘上前對那教頭問道:“多謝教頭出手相幫,教頭高姓?何處人氏?”教頭拱手答道:“娘子休言相謝,也是小人身上著落的事,自然替娘子擔當。小人祖貫河南洛陽人氏,姓薛,名永,祖父是老種經略相公帳前軍官,為因惡了同僚,不得升用,子孫靠使槍棒賣藥度日,江湖上但呼小人病大蟲薛永。不敢拜問娘子高姓大名?”
三娘道:“我乃薊州一丈青。”薛永驚呼一聲道:“莫非便是少華山一丈青,白蓮教三娘子麼?”三娘笑道:“正是。”薛永聽罷便拜,三娘急忙扶住道:“少敘三杯如何?”
薛永道:“好!久聞娘子大名,小人無門得遇,今日遇見,正是幾世修來的造化。”慌忙收拾起槍棒和藥囊,同三娘便往鄰近酒肆內去吃酒。
到了酒店內坐下,只見酒家說道:“酒肉自有,只是不敢賣與你們吃。”三娘奇道:“緣何不賣與我們吃?”酒家道:“卻才和你們廝打的大漢,已使人分付了:若是賣與你們吃時,把我這店子都打得粉碎。我這裡卻是不敢惡他。這人是此間揭陽鎮上一霸,誰敢不聽他說?”
三娘沉吟片刻後道:“那廝必然要來尋鬧,我們便在這裡等他,看他待要如何?”薛永道:“但聽娘子吩咐。”當下三娘對那酒家道:“借你酒店坐一回等他。”酒家道:“只要不買酒肉便可,娘子自便。”當下三娘兩個便在那酒店內等那惡漢復來。
第九章 胭脂皮鞭馴惡霸 遮攔朴刀鬥嬌娘
且說三娘與薛永兩個在酒店裡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果然聽得外面街上吵鬧起來,只見適才那惡漢引了三五十個痞子流氓,拖槍拽棒的直趕過來,三娘見了暗暗一笑,對薛永道:“待會兒爭將起來,你在店裡替我看顧好行李,自顧好自己便可,不必管我。”
薛永卻道:“豈有讓娘子出手的道理?”三娘卻道:“不妨事,我的武藝,還不怕這些人來。”當下三娘放下一應行李,白衣負手而出,站在當街上,一陣江風吹過,白衣袂飄飄,便宛如臨波仙子一般。
那惡漢引人趕來,見了三娘後,忍不住呆了一呆,手中棒子指著三娘喝道:“你這小娘子真個兒大膽,竟敢還在這裡!”三娘笑道:“如何不敢?”那惡漢命人四下圍定後,眯著眼看了一圈笑道:“適才看走眼,還是個未出嫁的娘子,正好我那哥哥還沒個妻室,將你搶去獻給哥哥做個妻室也是好的。”
三娘皺眉道:“光天化日之下,你這些人強搶良家女子,也不怕吃官司麼?”那大漢笑道:“這揭陽鎮上,我便是官司!”跟著厲聲喝道:“人來,與我拿下了,休得傷她,只恐打壞了,獻給哥哥不好看來。”
當下一眾地痞嘻嘻鬧鬧的便空手上前來抓三娘,三娘杏眼圓睜,哪能讓那些粗鄙之人著手?當下懷中取出一根皮鞭來,卻是三娘綁縛行李的牛皮帶子,只在空中一揚,啪的一聲爭個響來,便做軟鞭使來,沒頭沒腦的朝一眾地痞抽去。
那些地痞都是空手上前來拿人,不妨三娘掣出鞭子來,只那一頓鞭子下來,個個都被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