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那人的話,‘我累了’。
當時,那人以何心境說出那樣的話?
當時,時候不早,自己並未多想,然而此時一憶,心頭不由得一震。
那個人,話中可是有他意?
憶起那人當時的模樣,那般冷淡,與平時總是笑眯眯十分溫和的模樣截然不同,自己總依賴於那樣的一個人,習慣於那人的溫和與笑容之下,可卻有未他溫柔過?
未有。
得出的答案,彼岸推門的舉動便僵住了。
自己一再與那人解釋和十曲未有過雙修,可自己又為何覺得,對方介意的是這一事?
從來不曾在意過誰,也未曾在意過任何事的彼岸大俠,被困在了莫名的疑惑之中了。
屋裡的燭火因推門而搖曳著,昏暗的只有那兩棧,陳暗色的木床上,那人側躺著,面朝外,所以馬上就讓他捕捉到了。恬靜的睡姿,溫和的唇角,柔美的容貌,單薄纖細的身子……這便是那個人了。
行致床頭,彼岸彎下腰,卻又頓住了。
半響,才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了這張看了一年多的臉龐,這張臉上,平時總有十分不一樣的神情出現,時而活潑像個孩子,時而溫雅如玉,時而嫵媚動人……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的本質呢?
到了這個時候,彼岸卻有所明瞭,不管哪一個,他都喜歡……所謂喜歡,隱隱有了些不一樣。手順著滑下,來到那同樣細緻的脖子處,那裡是這人的敏感點,每回動情之時,自己咬一口這人便會激動得全身發顫,身後下頭緊收,夾得他生器發疼……
“……你是否已厭倦了?”
手滑到了蝴蝶般的鎖骨處,因為已厭倦,所以才會對自己不再假以辭色嗎?若,這個人已對自己厭倦……
斂下眉目,彼岸拒絕去想這種可能,他不是個喜歡想事之人,尤其這種事情。
也許是感受到驟然的寒冷,床上之人秀眉微蹙,身子縮了縮,正好捲進了某人的手勢之中,也許是溫暖,讓他有些留戀,便挪了挪,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見罷,原本釋放著莫名冷氣的大俠身上的寒氣驀然消失,嘴角微微一動,看著懷中熟睡之人,方才的那些不快早已消逝,他順勢便上了床,小心躺下,將人攏在懷裡。小院靠北,日落曬得並不徹底,所以即便是夏日這裡的房屋倒不會炎熱得叫人受不了。這人畏寒,所以炎夏都還會裹著單被,尤其是夜裡,不然晨露未涼,輕易就會生病。
彼岸雖屬火,所以這種天氣對他而言,倒不會熱得受不了,自然也不會在意懷裡多個人兩體摩擦越發炎熱。也不知算不算默契,至少二人的身體很合得來。
想到此處,向來正經的大俠忽然想:至少,二人身體並未厭倦的。
進入死衚衕的二人,也不知誰能先走出來,在未走出來的時候,霍青風似乎並不打算將現狀改變,至少,就如他所言,他累了。
也許,在這份感情中,他自認為並沒有付出多少,然而,他還是信一個道理的:情歸處,便是兩情相悅。
做不來兩情相悅,相守百年亦是枉然。
對那個男人而言,百年眨眼即逝,對他而言,卻是畢生。將畢生的愛放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霍青風從來不覺得自己就是那朵白蓮花,更不是什麼情聖,在他沒有完全理清楚往後的路該怎麼走之前,他想至少保持現狀。
於是,即便一大早清來,自己躺在那男人的懷裡,即使那一瞬心跳漏了兩拍,即使小鹿亂撞,即使……他很想撲上去,可他仍只是一言不發,徑自起身。
雙腿立於鞋臺上剛站起來,身後卻一重,生生地往後摔去,跌落那熟悉而又逐漸陌生的懷抱。霍青風驚呼一聲,慌亂中對上那雙淡然得來又帶了幾分不安的眸子,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