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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秦觀嘻笑著走到被田烈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分開的段子介、吳安國前面,大義凜然地數落道:“兩位真是見識淺薄,所謂勝負乃兵家常事,又所謂不以為物喜,不以己悲,二人的作為,實在有辱斯文……”

段子介和吳安國聽到這個酸儒居然在這裡和他們講大道理,又好氣又好笑,同聲“呸”了一聲,說道:“關你什麼事?在這裡聒舌。”

秦觀本來就是有捉弄之意,他也不生氣,笑道:“你們看,你們兩個還是很有默契的。不過依我說,你們倆個武功這麼好,考不上文進士,想辦法去考武進士嘛,用得著又是喝酒又是唱曲子嗎?”

段子介和吳安國冷冷的“哼”了一聲,當時文人不願意從事武職,否則段子介早就想考武舉了,可是狄青之遇,讓人心冷。這兩人都自負才學,怎麼可能願意去考武舉。就算康大同那樣,武狀元及第,又有什麼用?

秦觀其實也不是想讓他們去考武舉,他不過是想取笑一下他們,此時見他們這等反應,心中更覺得好笑,更加一本正經的說道:“想不到你們都是庸俗之輩,國家外患不斷,若是想報效國家,文進士武進士,又有何區別?何必在意俗人的看法?難道衛霍之功,反倒不如公孫弘?我是不會武功,否則我才不會固執於文武。石秘閣大人的著作,你們都沒有看過?一點道理都不明白,讀再多書有什麼用?我看你們也不用考什麼進士了,回家去種田比較好,否則就算中了進士,也是於國無用之輩。”

秦少游不過是逞舌辯之快,田烈武卻是正中心事,不由心悅誠服的點頭稱是。段子介和武安國啞口無言,乾脆不去理秦觀,反對田烈武說道:“你老按著我們做什麼?打爛的東西我們賠,放我們起來。”

田烈武是個做老了事的捕快,知道二人都是有功名的,也不能太為難。當下把老闆招呼過來,算了損失,先賠後放。

段子介和吳安國好不容易脫了田烈武的掌握後,互相狠狠的瞪了一眼,互不服氣的揚長而去。

※※※

京師裡舉子們為了自己的前途或悲或喜,而大宋安靜沒多久的朝廷,也突然間再次變起動盪不安起來。

這又是一個多事的春天。

王韶帶來的,不僅僅是捷報,還有死難將士的名單。田烈武此時還不知道,他的叔叔田瓊已經戰死在熙河。朝廷要追封有功的將士,撫卹他們的家人,還要請和尚去熙河邊給戰死者做法事,超度亡靈。有司為此忙得馬不停蹄,各項開支,都是要錢的。

另一方面,王安石在大宋財政收入變好、王韶接連大捷,新黨政治聲譽上揚的情況下,終於在中書省提出了他構思的新法中,最終極的一項法令--方田均稅法。

“以東西南北若干步為一方,量地,驗其肥瘠,定其色號,分五等定稅數……”王安石在都堂眉飛色舞的說著他的想法。這個夢想,是宋代開國以來,多少有識之士夢寐以求的理想,從郭諮到孫琳,從歐陽修到王洙,多少人想過,多少人面對其困難而終於放棄,而他王安石,在今日將要正面挑戰這個難題。只要方田均稅法能夠成功,那麼新法就是克竟其功了。無論前面的種種法令有多少不是,在方田均稅法的歷史意義面前,都會變得微不足道。“此法以二十年時間推行,釐清天下土地稅收,從此國富兵強,指日可待!”

“國朝以來,官戶富室,兼併土地,卻故意虛報土地,逃避稅收。而小民田產已無,稅收卻依然存在。結果農民破產,豪強得利。行方田均稅之法,以每年九月丈量土地,次年三年造冊,按此納稅。則被豪強隱瞞的耕地,可以納入國家的稅收之中,而無地的小民,不至於受稅收之苦……”同判司農寺的呂惠卿侃侃而談,講敘著方田均稅在道義上的正確性。

如此利國利民之法令,連馮京都不由有點動搖,他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