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西路,這八路是大宋賦稅的主要來源,但是所有的運輸,最終全部要依賴於汴河,汴河的運輸能力,已經到了一個極致。因此,我認為,要充分利用長江的功能,從汴京到沿長江的城市:江寧、鄂州、江陵,甚至廬州、光州、襄州,都要用更大運能的官道連結起來,而長江以南諸路,也同樣要用水、路兩種交通渠道,從而使整個南方的流通變得非常的順暢,而漕運過份依賴汴河的狀況,也可以得到部分的緩解。特別考慮到荊湖南、北兩路的開發——這兩路與京師的聯絡,絕對無法指望汴河。”
“開發荊湖南、北路?”眾人越發的震驚起來。
“不錯。”石越的神色非常淡然,他用玉如意在二路的地圖上畫了個圈,道:“我並非為了修路而修路,構建水陸交通路,其目的是促進南北流通以及南方內部的流通,主要就是為了開發南方。大宋的富強,只可能建立在南方全面繁榮的基礎上。同時……”玉如意指向了四川,“也能順便解決四川的漕運。”
“計劃越大,開支越驚人。敢問參政,想要如何開發南方?”蔡卞注視石越,實在無法想象石越這樣謹慎的人,怎麼會提出這樣大膽的計劃。
石越尚著黃河以北諸路畫了個大大的圈,說道:“北方兼併一日甚於一日,大量的農夫無地可種,每次盜賊不斷,重罪法諸位都知道,這是盜賊猖獗使然。民本不樂為賊,迫於無奈,不得不為賊。而南方,特別荊湖南、北路,農業落後,人口稀少。白水潭考察的學生寫了報告,認為這兩路最少可以吸納一百萬戶人口。我想從人多地少的川蜀,以及兼併嚴重的河北,招納五等戶以及客戶,並往兩路甚至遠至廣南東、西路墾荒。除了幾條主幹道外,墾荒的人走到哪裡,道路就修到哪裡。”
“換句話說,就是除了主要官道、河道的修繕開通,其他道路的開通,包括在了移民費用其中?”蔡卞立即反應過來了。
“正是。”石越讚賞的一笑,道:“朝廷對五等戶與客戶,本來就不徵收役稅,至少是徵得並不高。將這些人吸引到南方,每丁允許圈地八十畝,桑麻田二十畝,宅地三畝;這些地五年之內免稅。若力有能及,允許多墾地,多墾之地,五年之內,朝廷只收兩稅之半。凡移民之戶,朝廷每丁發給安家費三十貫,足夠一年之開銷。凡種子、農具,皆可貸給,用勞役的形式分年歸還。”
蘇轍望了石越半晌,嘆道:“子明,你可知道這要花多少錢?假設你能吸引五十萬丁,安家費就是一千五百萬貫,還有種子、農具,不下一千五百萬貫。三千萬貫,就這麼花掉了。朝廷哪有那麼多錢?何況你還有個修路的計劃。”
蔡卞苦笑道:“實際上絕對不止三千萬貫。而且農夫能領到手裡的錢,也不可能有三十貫,我看最多有十五貫。”
唐棣也道:“正是如此。中間若不經剝刻,實無可能。”
“我當設嚴刑峻法以待之!”石越寒著臉說道。“刻剝之事,自然難免,但只要查出一個,便抄沒家產,發配往歸義城。更何況,便是十五貫也夠用了,一個低等廂軍,每年的薪俸是四貫左右,也可以拮据維生,十五貫在湖廣四路,既便維持一個五口之家的生活,都不是問題。”
“若然如此,甚善,但只怕嚴刑峻法,不能不惹來議論。更何況還有更多的矛盾,移民原籍官員故意阻撓怎麼辦?荊湖南北路又不是無人之所,若當地人說那地是他們的,又要如何?”蘇轍對這樣太大的計劃,始終不是很樂觀。
“除所開墾熟田之外,一切山林河澤,皆是官產!移民之前,我要請求皇上下令,命令湖廣四路編戶自報財產,他報多少,朝廷信多少。以後便按這個收稅。等到移民之時,朝廷就按所報之數,計算其地產。如果屆時有人忽然又多出了許多田產,那麼他的總額在一百畝之內,朝廷就既往不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