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為正六品下,按宋代慣例,武官自然須要從五品,故以種古為從五品上之遊騎將軍;高遵裕為定遠將軍,亦類此。)
“啊?!”吳安國與田烈武當真是大驚失色,二人做夢也想不到,堂堂的遊騎將軍,居然會穿這樣的粗布衣服,打扮得象是驛館的小廝。但二人哪裡知道,種古自幼豪邁,不拘小節,行事與幾個弟弟,都大不相同。
“你就是小隱君?”田烈武雖然一直在京師,但畢竟是在衙門中任職,也曾聽過“小隱君”種古的威名。
“正是。”種古哈哈大笑,道:“你叫田烈武,我也聽說過你。薛奕與金彥都很是誇獎你。不過我卻不好意思搶我家二郎的參軍,只好放你去龍衛軍。這個吳安國,卻須得我來調教,才管得住他。”他也不管吳安國答不答應,立時就板了臉說道:“這次向安北無論如何,都會給你處分。你御武校尉是肯定保不住了,來雲翼軍也要按朝廷的規矩辦事,指揮使你是沒指望了,營行軍參軍我也不會讓你做。你若是敢來,我便去調你。”
吳安國膽大包天的注視種古,昂然道:“我如何不敢來?願受種帥節制!”
種古含笑點頭,一面高興自己收了一員良將,一面卻也在擔心起另一件事來。從吳安國口中,可知這次勝利,實是自己的幼弟種誼之功。然而種古一天前已經見過戰報,上面卻沒有種誼半點功勞!攤上一個喜歡爭功諉過的主帥,對自己的弟弟來說,可不是好事。種古一瞬間,竟是想起了他的父親種世衡被龐籍打壓的事情……
他略一失神,立時就驚覺,正待邀吳安國與田烈武一齊去喝酒,卻見一個幕僚走了過來,拜身低聲說道:“種帥,陶提督的宴會時間快到了,聽說石帥也會來,不便怠慢。”
“嗯。”種古點點頭,又向吳安國與田烈武看了一眼,抱拳笑道:“我今晚有事,先行一步。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吳安國與田烈武慌忙欠身送別。
目送種古遠去之後,田烈武不禁讚道:“種家將,果真氣度不凡!”
吳安國微抬下頷,傲然道:“假以時日,你我成就,未必會在他之下!”
田烈武早知吳安國脾性,吐吐舌頭,笑道:“我可沒有這般志向。——鎮卿,想不想去逛逛京兆府的夜市?”
吳安國搖了搖頭,道:“我待罪之身,若出驛館,隨行都有人‘陪同’。”
“這有何難?”田烈武笑道:“公門手段,正是我本行。只須叫上那幾個軍法官一道去喝酒,便可無事。”
“不必了。”吳安國淡淡說道:“我回去看看書便好。”說罷也不待田烈武多說,抱抱拳,便即轉身離去。
田烈武望著他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信步出了驛站,向長安燈火最盛之處行去。
這長安的夜晚,自然遠遠及不上開封府的徹宵的燈火通明,那長達數十里的馬行街,輝映如晝,為當時全球所僅有。但是長安畢竟也是大唐故都,曾經的最繁麗城市,因此亦自有一番氣象。田烈武在長安城中信步遊玩,只見街上店鋪,大多也都沒有歇業,歌臺舞榭,自不必論,便是連藥鋪、茶坊、果店,也都開門揖客,熱鬧非凡。
他並無目的,只是信步閒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望見一處所在,幾間臨街店鋪之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門口樹了一面大幡,上書“長安劍鋪”四個大字。更有一群人在周圍指指點點。田烈武本是習武之人,見獵心喜,立時便快步走了過去。走到近時,才發現原來一個青年公子哥兒,在與劍鋪掌櫃討價還價,因此吸引了一大群人圍觀。
從背影來看,那個公子哥兒長得甚是瘦小,烏髮用白色湖絲綢布束起,但一身寬大的淡綠錦袍,腰間斜插了一條軟鞭,鑲金裹銀,顯見價值不菲,田烈武雖然不是識貨之人,也知道此人非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