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邊看著身前的範閒,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也總算看著你著急的模樣,為父往常總以為你的心腸是冰雪做的。”
範閒苦笑道:“父親,這時節了還開什麼玩笑,等訊息傳到京都,究竟該怎麼辦?”他望著父親的雙眼,沉默半晌後幽幽說道:“既然這麼多年一直瞞著天下人這事,想來一定是有人不願意我出現。”
範建用清湛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兒子,輕聲說道:“可現實是你已經出現了,而且出現的非常漂亮。你與葉家的關係,終究不可能一直瞞下去,如果要選擇一個揭穿的時機,為父以為,當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第五卷京華江南第六十九章知母莫若知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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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時機?”範閒一頭霧水地看著父親,但不知為何,見到父親大人如此鎮定,他的心情也輕鬆起來,再不似在山中那般焦慮,自嘲一笑,將腋下的柺杖扔開,坐到了椅子上。
“當心你的傷口。”範建搖了搖頭,不贊同的說道。
範閒笑了笑,輕輕揉了一下胸口下方,內裡有些隱隱作痛,不過最近費先生在旁邊妙手調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說說吧,你究竟是在害怕什麼。”範建輕援頜下飄然長鬚,一向方正嚴肅的尚書大人,在此刻終於露出了一絲成竹在胸的瀟灑感覺。
範閒一愣,皺眉想了半天,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有些驚慌過頭,自己究竟是在害怕什麼呢?在心中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隱憂,誠懇說道:“這訊息如果傳開了,天下人的議論自然會異常洶湧,宮中知道了我的身世,還不知道會怎麼處理。”
“怎麼處理?”範建冷笑道:“莫非你以為宮中直到今天還不知道你的身世?”
範閒沉默了起來,知道父親說的很對,自己是葉家後人的事情,皇帝當然比誰都清楚,至於太后那邊……看上次冬至羊肉宴上的神情,估摸著那位老人家也早清楚了,只不過這一對母子瞞著天下人而已。
“他們想瞞著天下人,如今瞞不住,事情的發展總會有些變化。”範閒平靜說道:“而且,皇后知道我是葉家的後人,她會怎麼想?依父親所言,葉家與她之間可是有化不開的仇怨。”
範建搖了搖頭。冷然說道:“皇后那處不需要考慮,這位婦人乃是有史以來勢力最弱的皇后,你需要考慮地,只是東宮太子會不會被她說動來對付你。”
皇后的家族勢力。早在十幾年前的京都流血夜裡,就已經被慶國皇帝清除的一乾二淨,一向不顯山露水地範建,在其中起了最大的作用,所以他當然清楚皇后根本翻不出什麼動靜來。
“太子。”範建的唇角泛起淡淡笑意,“他是聰明人,以你目前的地位權力,他只求你能保持平衡就行,哪裡還會因為當年的事情,來主動撩拔你。”
範閒微低著頭。半晌後說出幾個字來:“長公主呢?”
天下皆知,葉家的產業被慶國皇室收入囊中,成為了如今的內庫。當年強行徵收天下第一商。用的名義自然是很可怕的那種,比如謀逆之類。而如今忽然多出來一個傳說中的葉家遺孤,那究竟查不查當年地遺罪?
就算不查,在很多人的眼中,葉家後人也是皇室必定要斬草除根的物件。這是歷史地規矩,沒有人會躲過。
範閒是葉家後人的訊息傳開後,長公主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情。大作文章,逼迫宮中做出相應的反應。上溯葉家產業被奪之事,依照皇家的慣常行事手法,範閒不被暗中殺死就是好的了,更不用說飛黃騰達。
當然,範閒身世地另一半也很奇妙,所以他不用擔心宮裡那對母子會對自己下殺手,甚至對方都不會將自己當成需要提防的物件,但惱火就惱火在。世人並不知曉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