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木捂著耳朵,縮在一個角落,在釘子鑿進耳孔的剎那,強烈的疼痛瞬間激發,痛得方木死去活來,差點沒暈過去。
這種疼痛是方木未曾感受過的,不只是身體在受傷,就連靈魂也顫慄。
但奇怪的是,方木明明深切感受到釘子鑿穿了自己的耳朵,可除了體會到痛苦以外,受傷流血的跡象卻並沒有出現,彷彿那只是自己的幻覺,膽小的他也許壓根沒有真的動手,只是脆弱敏感的神經先一步發作,制止了自己的行為而已……
不,不是這樣的。
方木緩過勁來,慢慢振作精神,他很確定自己真的動手了。
儘管不敢保證自己是一個絕對的優質男性,但他自認自己至少是一個能在關鍵時刻拿出幹勁,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男人。
手放開剛剛用釘錘鑿穿的耳朵,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這隻耳朵好像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聽力變得更強了?似乎是的,但遠不止是順風耳那麼簡單。
他捂住自己剛才沒鑿過的另一隻耳朵,閉上雙眼,讓聽力集中在那隻被釘錘鑿穿過的耳朵上,更多的細節這才被方木發現。
咕呱……%#&*#@……
“是說話的聲音!”方木一驚,他聽見不計其數的蟾蛙正在迅速靠近,同時還有著陰暗晦澀的語言夾雜在蛙聲之中,發聲頻率聽上去似乎很小,但對自己來說卻格外清晰。
那是另一種體系的語言,但在發音腔調上卻居然和桂南地區文雅屯的方言有著微妙的相近。
“這釘錘能賦予我超人的聽力,除了聽見遠方微弱的細聲以外,現在還能聽見超出或低於人類聽力的聲波。”方木暗暗猜測到。
給他做決斷和思考的時間不多了,他看著手中的釘錘,眼神發狠,咬了咬牙,對準自己的另一隻耳朵又砸了下去。
很快,黑暗的洞穴之中又響徹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只是這次方木沒有再被疼痛擊潰精神,鑿通之後,他立即拔出了釘子,然後咬緊牙關,顛顛倒倒的往山洞的某個方向而去。
他走向的地方沒有蟾蛙的叫聲和怪異的低語,這說明那一個方向上暫時沒有“追兵”。
方木一邊艱難前行,一邊強迫自己儘快適應兩隻被強化過的耳朵,他現在感覺自己能聽到太多聲音了而自己還做不到過濾,此刻的他就像待在一個隔音的小房間裡,被迫承受著超出人類承受極限的噪音,難受到起生理不適,反胃想嘔,眼淚鼻涕和口水有些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出。
快點!再快點!方木內心咆孝著,命令自己。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方木聽見重重而又急促的腳步聲在一震一震的從身後傳來,他的眼睛儘管看不破黑暗,但他的耳朵很好的接收到了追蹤者的身體在每一個動作下,渾身各個部位發出的聲音,那些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補全成像,形成了一個類人的輪廓。
四肢極其發達,手腳長蹼,脖子的發聲器官相當粗大且富有彈性,因此可以像氣囊一樣收放自如。
這不是人!絕對不是人!
它們是當地傳說中記載的,人類與蟾神結合誕下的異常子嗣,是長著類人模樣的蛙人,它們掌握著遠超人類的力量,曾殺死過這片土地上的勐獸、侵略者。
而他,現在也被認定成了侵略者!
恐懼有時會使人失智,但有時也能激發潛能。
在激烈的情緒下,方木全身的神經達到了一種高度的運作效率,精神也變得十分集中,他本來還不太受控制的聽力在此刻開始漸漸得到了收束,而且這一掌握控制的過程並不算慢。
呱!
就在一隻巨大的身影從身後撲向自己的時候,方木的耳朵提前聽見了身後蛙人發力起跳的聲音,身體先一步做出判斷,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