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表態。不論個人的觀點與喜惡如何,每個人都知道,這將是比判軍器監的人選更加複雜的政治博弈。
不過從四月初六起,離皇帝的生日同天節僅僅只有四天的時間了,即便是王安石,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引起大的爭論,惹皇帝不高興。大宋的官場被一片喜氣洋洋的氣氛所掩蓋,所有的人都在準備著給皇帝的賀禮——這是趙頊登基以來,第二次正兒八經過生日。州郡守令們的賀禮,比較勤快的,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經送到了汴京。
四月初十,一大早,諸親王、樞密使、管軍、駙馬、諸司使副為一班,算做內臣,宰臣、百官、大國使節一班,算做外臣,皆詣紫宸殿上壽。公主、命婦則可以赴禁中見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祝壽。這一切禮儀,是四月初八便已定下的規矩。趙頊將親自駕御紫宸殿,賜酒三巡,然後便是一整天的歡娛。
石越頭一回參加這樣大規模的慶典,見王安石以下都穿著非常正式的朝服,手執笏板,手舞足蹈,心裡不禁暗暗好笑,但這是禮儀所定,自己也不得不在班列中跟著跳舞,實在有點勉為其難的感覺。正在石越表情豐富之際,忽然聽到百鳥齊鳴的聲音從山樓那邊傳來,頓時大家都傾耳相聽,果然是半空和鳴,鸞鳳翔集,若不是事先有人告訴石越,他斷然聽不出這是教坊的樂伎在那邊演奏,還當真以為那裡百鳥齊聚了。
接下來便是宰執、禁從,親王、宗室、觀察使,以及大遼、高麗、夏國使副,魚貫而入,坐於殿上。職階較低的百官與諸國使臣,則分坐兩廊。各人面前自有各色水果點心,石越留心觀察,契丹使者面前,較旁人要多一點牛羊之類。他知道這是大宋對遼國視為敵國之故,也不以為異。眾人山呼萬歲,便開始賜宴,教坊也搭起臺子表演助興。
這文武百官,開始之時,倒還一個個循規蹈矩,不敢放肆了。可越到後來,氣氛就漸漸變熱鬧起來,趙頊也不願意過於拘束了,任憑這些臣子們嘻笑談論,各逞風流。
此時在大宋的契丹使節,正使叫蕭佑丹,副使叫耶律金貴,二人一個是後族,一個是皇族,都是剛剛到大宋不久,專門來給趙頊祝壽的。因見石越也不怎麼看戲,只是不時朝他們瞄一兩眼,心裡便有幾分留意了。
蕭佑丹懂漢語,頗讀詩書,並不是個無知逞勇之輩,他雖然精細,也只是看在心裡,並不做聲。耶律金貴卻是個武人出身,因懂得幾句漢語,加上執政的魏王不放心蕭估丹是後黨,所以才派他來做副使。他見石越老是瞄他們,忍不住問蕭佑丹:“那傢伙是個什麼東西,老是偷看我們?”
蕭佑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我去問他。”耶律金貴一向不太把宋人放在眼裡,站起身來,端著酒杯就朝石越走了過去。
石越見遼國使節一個大傢伙朝自己走了過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不去答理。所謂居移體養移氣,他本來生性就比沉隱,加上幾年來身份也算尊貴,更是有了一種自然而然的傲人的氣質。耶律金貴走到他面前,見這小子長得白白淨淨,又挺高大,心裡便有幾分不服氣。這些宋狗憑什麼長這麼白的?只是也不敢過於放肆,便撇著嘴問道:“小白臉,你幹嘛老看我們?”
他這聲音也大了一點,頓時把滿殿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蕭佑丹不動聲色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心裡罵了一聲:“蠢牛!”身子卻一動不動,靜觀其變。
石越本來對遼國人倒也沒什麼仇恨可言,只是耶律金貴叫他“小白臉”,卻不免讓心頭火起,只是他又不能惡言相向,耶律金貴粗鄙無文沒什麼,他石越可不行,當下強按怒氣,冷冷的答道:“在下剛剛看到一隻狗熊和一個人在講話,未免好奇,多看了兩眼。怎麼,閣下有什麼指教?”
耶律金貴長得又黑又壯,身上體毛又濃,的確象是狗熊。那些館閣中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