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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敕燃馬焚?”辛梁驚訝的重複了一遍,舉著銅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笑道:“此是何意?”

“便是‘敕令驛馬晝夜急馳’之意,此牌乃是夏國傳遞詔令、軍情之符牌。”夏時良耐著性子解釋,心裡暗暗罵了一聲“白痴”。

辛梁彷彿完全不知道夏時良的不快,亦並不為自己的不知為恥,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如此!夏大人果然是博學多聞。”

“不敢。末將不過是在邊關多呆了一陣。”夏時良終歸沒有忍住,帶著譏諷的回道。但說一出口,便一陣後悔——這些內侍可不是好惹的,他們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帝。

但辛梁卻似沒有注意,依然充滿好奇心的觀察著銀州城,耐心地詢問著一切不懂的事情。夏時良依舊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一回答著他的問題。二人渾然沒有注意到,一支約千人的騎兵,已經離城而去了。

彌陀洞與銀州是西夏神勇軍(即左廂神勇軍司)兩座最主要的城池,但諷刺的是,在石越所來的那個時空,這兩座城池在後世都從地圖上消失了。赫赫有名的銀州故城的遺蹟沒有人知道究竟在何處,有人更是將銀州與米脂混為一談;而彌陀洞的戰略位置後來迅速被僅僅在它北方几十里,此時尚默默無名的榆林取代,也消失在地圖上。事實上,這兩座城池,在這個時空的命運,同樣也並不樂觀。

吳安國率著這一千騎兵行走在陝北峻峭的山路上。這個地區根本不適合騎兵作戰,這也許是梁永能不願意堅守的另一個原因。面對氣勢洶洶殺來的宋軍精銳,失去了橫山部落優秀的山地步兵後,梁永能的平夏兵基本上已經喪失了在長城以南與宋軍對抗的資格。從這一點上來說,吳安國倒是很欣賞梁永能的果斷。

堅闢清野,在自己選擇的戰場與宋軍作戰,以充分發揮自己一方的優勢。“或許要推進到夏州城下,才會有真正的戰爭。”吳安國暗暗想道,“既便是自綏德至夏州城,糧道便有四百餘里!長城以南,是難行的山路;過了長城,便是近二百里一望無際的平原,根本無法防備夏軍騎兵的攻擊……所以,最重要的是打亂梁永能堅壁清野的部署。休說奪得夏賊之儲糧,只要不讓他撤走百姓,大軍可以徵糧征夫,亦可稍稍緩頰。”

吳安國對種古的持重並不贊同,若是他做綏德行營總管,一定會著趁著梁永能還沒有從容佈置停當之時,派遣精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掃長城以南地區,然後聚結重兵,直撲夏州城。此計奏效,則既便軍糧還需要從後方運送,但是前方修葺道路、修築城寨,就可以直接徵用當地之民——這不僅可以省下一大批役夫,還可以省下這些役夫的口糧與運輸之費用。只要當地百姓家中還有餘糧,就不要指望宋軍還會發給他們口糧。

“將軍,你看那是什麼?!”上到一個山嶺的時候,隨行的一個行軍參軍指著遠處大叫起來。

吳安國連忙快走幾步,找了個高處,向著那參軍指的方向眺望起來。

火光!

漫天的大火!

“那是何處?”吳安國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向主管情報的行軍參軍問道。

“好象是彌陀洞方向……”

吳安國的臉沉了下去。

“晚了一步!梁永能這狗東西,真夠狠的!這次乾脆連城寨也一起燒了。”一個指揮使顯然已經覺察到發生的事情了。

吳安國黑著臉望著被大火映紅的天空,半晌,從牙縫裡惡狠狠地擠出一個字:“撤!”

榆林。

數千人男女老幼沉默地回望著彌陀洞的天空。

忽然,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猛地撲倒在地上,捧著一把泥土塞入嘴中,號啕大哭起來。一個穿著西夏官服的老人走到他跟前,悲愴卻又威嚴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