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帥,並會在未來的戰爭影響他們的命運。更何況,折家也有另一方面的顧慮——只要有可能,他們就希望儘可能的避開朝廷的政治鬥爭,置身局外是他們折家一直能贏到皇室信任的重要原因。如汴京那樣的深潭渾水,做為邊將世家的折家,自是望而生畏的。
無論石越還是折可適,對這些微妙的關係都心知肚明。石越不介意適當地努力以減少自己的麻煩,贏得折家的支援,但在這場試探中,石越是佔據主動的。否則,就應當是石越派使者前往府州,而不是折可適千里迢迢繞道來長安了。
“哦?”石越表示關心的傾了傾身子。
“家叔嘗言,凡戰有大戰小戰之分。小戰不論,大戰又有三種:有滅國之戰,有奪地之戰,有破軍之戰。為將者,廟算之時,必先明乎此道。明此道,則可不貪小利,使敵無所乘……”
“戰爭的目的要明確。”石越在心裡微微點了點頭。
“以今日之事論之,石越與賊戰於平夏城,是奪地之戰;與賊戰於綏德城,是破軍之戰。
築平夏城,使渭州無虜騎;破賊於綏德,攻守之勢自此易手。今熙河已定,平夏城成,橫山眾附,是以刃迫賊之脅下,鎖其咽喉,斷其手足。而夏賊竟自內亂,真是自作孽者。此天欲亡之,奈何猶豫?乘此良機,舉十萬之軍,靈武可下,西賊可亡,漢唐舊規可復。“折可適說起來不禁眉飛色動,慷慨激昂,”若逢此良機而坐視,一旦契丹平定楊氏,揮軍西進,吾輩必為子孫之罪人。縱使耶律氏不為此事,夏賊恢復元氣,亦足為大宋百年之患。袁紹之笑柄,豈可復見於今日?“
石越微笑著不肯說話。
折可適心中一動,決定祭出殺手鐧來,他也傾了傾身子,壓低聲音,含笑說道:“熙寧十二年陝西糧……”
“致果……”石越不待他說出來,便連忙打斷了折可適的話,笑道:“尊府之意,某已知之。惟戰或不戰,須決於皇上與樞府。”他說罷,起身走到折可適跟前,笑道:“來,某請致果看一樣東西。”
侍劍早已會意,在前面引路。折可適隨著石越出了大廳,沿著走廊向裡間走去。一路之上,他細心觀察,卻見安撫司衙門內的陳設竟簡陋得不如一個縣衙,更不用說與府州州衙相比。而越往後走,便發現護衛的兵丁越多,文職官吏與家丁僕役越少,到最後更是一個人也看不見了,只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荷戈執戟的衛士隨處可見。
折可適心中一動,暗道:“莫非是去……”
卻見石越與侍劍已經在一座建築之前停住了腳步,他忙停身抬頭,果然,那座孤零零的建築物,緊閉的大門上方掛著一面橫匾,上書“白虎堂”三個大字。每個字似乎都象是一柄利劍,直刺折可適的心臟,一瞬間,折可適興奮得臉都紅了。
他們停下的地方,距離白虎堂至少還有五十步遠。但是侍劍到了這裡,便不再往前走。
折可適用目光注視石越,石越微微點頭。二人默默地向白虎堂走去。折可適從軍十餘年,以戰功累遷至致果校尉,但是這一生還沒有機會進入到這等軍機要地,饒是他久經沙場,此刻也難以抑制心中的情緒,雖然明知道這並不參預高層的軍事會議,但是,那種久植胸中的敬畏與嚮往,夾雜著興奮與激動……種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折可適竟連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連忙深吸了一口氣,調勻自己的呼吸。
石越感覺到了身後忽然粗重的呼吸聲。他在心裡笑了笑,凡是有著野心的年青武將,來到這個地方,絕沒有可以不心潮澎湃的。負責守衛白虎堂的職方司武官開啟了一扇側門,石越沒有等待折可適,大步走入門中。
踏入白虎堂的那一瞬,折可適的呼吸幾乎一度窒息。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超大型的沙盤!不用多看,折可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