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的讀著那份《置武學札子》,心裡暗暗思慮札子中的條陳是不是恰當,這份札子的所列的內容,可能遠遠超出皇帝的預期了。
我在札子中提出由兩京講武學院、精忠學院為金字塔塔尖,二十三路講武學校為基層的武學模式,兩京講武、精忠學院各六百生員定額計一千二百人,二十三路講武學校各二百人計四千六百人,總計五千八百人的軍事學校規模,應當說並不過份。而卒業優秀率我規定不得超過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說,三年之後,每年可以有四百八十名優秀軍官從兩京講武、精忠學院畢業充入軍隊,以一隻十萬人的軍隊而論,每二百人就可以得到一個優秀軍官,而且隨著時間的積累,這種優秀的科班軍官會越來越多,加上普通卒業生,以及普通戰士軍功的升遷,完全可以保證軍官供給。而凡是未能透過的優秀考試的,在平時則到一隻特殊的部隊“校尉軍”服役,他們享受相應的軍官待遇,但是那隻部隊全部由軍官組成,隨時可以充入部隊。因為人數並不算多,國家財政也負擔得起。
而二十三路講武學校中,能夠升入兩京講武、精忠學院的,每年不到百分之二十七。其餘的卒業生全部調到“校尉軍”服役,但依然享受相應的軍官待遇,隨時都有銓補地方武職的可能。
而同時我強烈要求廢除武舉,因為百分之四十的優秀率這一條足以取得武舉的效果,這樣子也可以斷絕武人除軍功、武學以外的仕進之路,讓他們不得不進入講武學校謀求出路。同時兩京與各路武學,均由樞密院負責,最初幾年由兩京講武、精忠學院透過優秀考試的學員,可以暫時到各路講武學校任教導官。
至於武學所應教授的內容,卻基本上由司馬純父、吳安國、吳從龍擬定的。無非是兵法軍陣、軍紀操守、操典演練之類,不過考核方法比較慘酷罷了。我本來就對打架之類的事情一無所知,倘是火槍隊,我還可以從電視上給一點意見,但是這個古代這麼古老的打仗方法,我是一竅不通的。我根本不知安個營也可以有無數的講究,連個廁所的位置都要規定。我很聰明的閉上嘴,特別是當他們說要把散手當成訓練科目的時候……雖然無知,但是我還是知道散手練起來不是玩的。我能提的建議,就是舉行一些實兵演習、負重操練之類。為了避免暴露我的無知,我每提一個建議都要小心翼翼。
我當時心裡暗暗發誓,等到有了火槍,我一定要大露一把,讓你們明白我石越也是個“軍事天才”!
而此下最要緊的是皇帝的態度,因為札子我要求寫得詳細一點,幾乎把秦觀手都給寫斷了,看的人雖然不可能有寫的人那麼累,但也夠皇帝看的了。更何況我提到廢武舉、創立“校尉軍”這樣的大舉措,他還得想一想呢。
終於等到年輕的皇帝看完了奏扎,我見他輕輕的把奏扎合上,蒼白的臉上泛上一絲紅暈,低著頭似乎又想了些什麼,才開口問道:“子明,想不到你精通兵法,大宋開國以來,未曾有如此詳細的奏扎,且文筆秀氣中有著剛強,剛烈中還有嫵媚……莫非有閨中人相助?”
我臉一下子就紅了,因為奏扎中不僅僅是條例析論,更有引經據典的,旁徵博引,我知道秦少游同學的文筆好,沒想到連一篇講武學的奏札中,都能讓皇帝看出“嫵媚”來,真是不可救藥的才子。
我趕回道:“皇上,臣不敢相瞞,這兵法操典之例,是臣新近收的幕僚司馬夢求、吳從龍的建議,這奏摺,則是出自高郵才子秦觀之手。微臣是文人,並不懂兵法。”我故意濾掉李一俠和吳安國,李一俠是個宰相長史的料,暫時我離不開他;吳安國性子拗,現在推出來,肯定有麻煩。因為我知道這樣的事情,不經過樞密院是不可能的了。
皇帝見我紅臉,不禁好笑,說道:“所謂物以類聚,原來子明身邊還有這等奇材異士。”
“這幾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