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石灰,一份半純鹼,七份半石英石(在此鳴謝端木賜兄),溫度達到八百度的時間,就可以出爐了。然後就是吹的藝術了。買來練鐵的裝置,然後把大體的事情一交待,就讓那幾個琉璃工去試製了。一邊試煉一邊記錄,我也不指望這麼快弄出來,但是出於好奇心,我也天天守在爐邊,偶爾指點指點。
一個月的時間就忽忽過去了,爐裡出來的什麼玩意都有,但是就是沒有出玻璃。那錢花得我也蠻心痛的。現在煤爐的市場我已經沒什麼優勢了,利潤少得可憐,難不成真要我在這大宋當個地主了此一生?
玻璃沒生產出來,但是對環境的汙染卻不好忽視。這些細節方面的經驗慢慢也總結不少,科學家要習慣失敗,我決定要堅持投資,只是個人來講,到那爐邊去視察的時間就越來越少了,技術上的事情,全部交給那幾個琉璃工了。
很快就到了春節,熙寧三年的春節很是熱鬧,我在現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過過這樣的春節。我也慢慢習慣做一個宋朝人了。偶爾把後世一些詞人的佳作讓歌女們來唱,一夜間就可以傳遍東京,現在整個汴京都知道在京師的郊外有我這麼一個隱士詞人,據說連王安石也誇過我的詞寫得好。偶爾也有些文人慕名來訪,我也就刻意結納,不管新黨舊黨,全不得罪。
做為一個後世人,我是很知道的,如果得罪舊黨我還無所謂,但是得罪新黨,只怕我會死得很慘。所謂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象我現在這樣無權無勢,就只有走終南捷徑,刻意給自己營造一個大隱隱於市的形象,這樣我的名聲一大,政客們就會對我比較客氣,這也是我的自保之道。
因為我畢竟是個現代人,對於下人我也比較客氣,並不使用暴力,也不刻薄,家丁和奴婢們很快也就很高興有了一個不錯的新主子。便是方圓數十里,石員外的名聲也是好得不得了。
這個春天,最要緊的事情卻不是這些,而是我來到古代後,第二件大事終於成功了。
不回到古代不知道搞發明創造的艱難。本來以為有畢昇的技術,不就是把活字變成鉛字嗎?但是做鉛字的困難,另外新型鑄字機、印刷機的發明,真的不是現代人做的事情,現在才知道就算我生在幾千年後,照樣發明不了什麼。
只不過我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什麼都可以不管,這件事意義實在太重大了。所以才不惜花重金請了一堆師傅來,我提出設想,他們就反覆琢磨。到最後我把我知道的一鼓腦的說出來,就讓他們玩去了。
勞動人民的智慧還真是無窮的,僅僅幾個月的時間,他們居然就搗鼓出一架水力印刷機和一架手搖鑄字機。真是聰明呀……難怪宋代有那麼多了不起的發明。
再也沒什麼比這種新式印刷機的發明更讓我激動的了,做為一個歷史系的學生,我很明白先進的印刷術對人類來說意味著什麼……特別是以為中國的文明程度,這種印刷術一旦普及,就會使民智大開,只要能夠維持一兩百年的和平,民智大開的中國將會有完全不一樣的基礎。
我立即請來了唐棣和他的朋友,在酒桌上很隆重的把印刷機和鑄字機的主要發明者李三樸和趙樹福介紹給這些太學生,並且決定成立一個印書坊,李三樸和趙樹福就是印書坊的技術總監了。即便是唐棣也不能明白我為什麼會這樣激動,也不會明白為什麼要把兩個從事賤業的人介紹給他們,更不懂什麼叫“技術總監”,他們或者以為我這是一種名士風流的行為來寬容,或者是以為我吃醉了。而李三樸和趙樹福卻只會憨厚的笑著,不知所措的和我們坐在一起。當然我知道他們一定會感到榮耀,雖然他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的發明給他們帶來的榮耀遠遠不是和幾個士子同桌共飲可以相比的。
“汴京民智印書館”在這個春天開張了。我妥善的儲存好圖紙,並且要求李三樸和趙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