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想從格物院調一些先生過去?”桑充國立時明白石越的意思了。
“不錯。”
“為什麼,我不太能理解?白水潭學院本身格物院的力量就不足,等到學生們正式畢業,再請幾個人過去,那倒不成問題。”桑充國畢竟不能理解。
“你還記得叩闕之事嗎?”石越盯著桑充國問道。
“當然記得。”
“我有我的擔心。白水潭學院,現在雖然根基漸漸牢固,但是我離開京師後,不知道京師會發生什麼事情,我怕有個萬一……所以我要把格物院的一些先生請到杭州去,不僅僅是想增加西湖學院的力量,也是想要分散風險。”
“分散風險?”聽到石越這些可託肺腑的話,桑充國心裡不由一熱,嘴上卻說得非常平淡。
“不錯,把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雖然打了一個,可另一個籃子裡還有,若是放在一個籃子裡,打碎了就全沒有了。”
桑充國低著頭躊躇良久,才說道:“按照山規,須由教授聯席會議決定。同時去的人員,要由他們自願。”
石越點了點頭,半晌,又說道:“長卿你的意見是贊成還是反對?”
桑充國迎上石越的目光,抿著嘴唇說道:“我會投贊成票。”
白水潭學院教授聯席會議很平靜的透過了幫助西湖學院建立格物院的決議,這一點並不奇怪,因為兩所學院實際上血脈相連,聯席會議的許多教授都心知肚明——在西湖學院,有自己以前的愛徒高足。這件事情在《汴京新聞》上佔據了一小塊版面,報道說:“衛樸先生、袁景文等三十名師生自願前往……前山長寶文閣直學士禮部郎中石公官諱越缺席會議云云。”
“此地無銀三百兩!”謝景溫冷笑道,放下手中的報紙,望著王雱,臉上肌肉不住的顫動。
王雱卻似乎心情不錯,笑道:“這是石子明學乖了,宣告這件事情和他無關,免得被蔡確說他結黨,那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實在不明白石越為什麼這般糊塗,若不是皇恩浩蕩,他早掉腦袋了。”一邊肆無忌憚的嘲笑石越,目光中卻無法掩飾住羨慕的神情,看到王子韶這副樣子,王雱就有點不屑,不過他不願意因此影響到自己良好的心情,只笑道:“呂惠卿和蔡確,一定會想方設法尋找石越的不是。只要他離開京師,讒毀之言,堆積成山,石子明的前途,嘿嘿……”
謝景溫似乎沒有聽到二人的話,沉思了一會,低聲說道:“桑充國與石越交惡,已經傳了好久,這次《汴京新聞》替他掩飾,難道二人和好了?”
王雱不由一怔,也愣住了,“二人和好了嗎?也未必沒有可能。”
王子韶忍不住笑道:“元澤兄何必如此過慮?區區一桑充國,就算和石越和好,又能如何?何況桑充國已是石越的大舅子,二人和好是遲早之事。若是呂惠卿能在皇上面前扳倒石越,到時候不如順便把桑充國一起做掉,不知省卻多少麻煩,免得他那份報紙天天在那裡說這不好那不好的。”
王雱心裡實在覺得王子韶思維簡單,忍不住出言譏笑:“幹掉桑充國有什麼用?還能幹掉有富弼那個老頭子背後支援的《西京評論》?連唐坰這種人都開始辦報紙了,桑充國這種人,可以利用,不可以硬來。否則偷雞不成蝕把米。”
“奇怪,石越把這三十多人送到杭州去做什麼?”謝景溫似乎很愛思考。
王雱搖了搖頭,笑道:“管他幹什麼,石越尚且自身難保,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且看看呂惠卿和蔡確如何演戲就好了。少去石越在京師礙手礙腳,我們就可以好好做一番事業了。方田均稅法的推行,會更加順利。”
“軍器監改革現在由蘇轍在主持,那個傢伙一向不是太聽話。元澤兄可否向丞相說說,讓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