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一看之下,似乎地球突然間停止轉動,我幾乎能感覺到自己心跳的停止。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笑意盈盈,清徹似水,有幾分調皮,有幾分溫柔,有幾分倔強,還有幾分嘲笑……
似乎感覺到我的失態,那雙眼睛的主人臉上微微泛紅,輕輕啐了一口,在丫環們的擁簇下轉身離去。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雙眼睛的主人有著什麼樣的容顏,只能失神的望著她向內院走去。
蔡京眼裡帶著幾分笑意的望著我,在旁邊輕輕的咳了一聲。
我頓時從這瞬間的痴迷中清醒過來,解嘲的朝蔡京笑了笑。他也意味深長衝我笑笑,兩人間地位的懸殊使得他不敢像普通朋友一樣的取笑我,兩人便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走走談談,離開了這個地方。
不過那整整一天,雖然外表上若無其事,但是我的心卻早就飛得老遠老遠……
我返回莊園後,就想把那雙眼睛和她的主人畫下來,但是塗塗抹抹,終是難如人意,結果扔得書房滿地的廢紙,搞得下人們還以為我又在謀畫什麼大事了。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隨著時間的流逝,那種相思也慢慢的變淡,不多久我就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隨著種諤來到京師主持講武學院、吳安國主持下的玻璃作坊終於開張,七月的汴京開始熱鬧起來。看著吳從龍和吳安國忙忙碌碌,秦觀也過份熱心的跑來跑去出謀劃策,我突然明白,原來我還是喜歡有事忙的生活多一些……
但是有事並不一定是好事,七月初七皇帝的單獨詔見讓我深深明白了這一點。
我恭謹的站在那兒,看著年輕的皇帝不安的踱來踱去,實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年輕的皇帝終於止住了腳步,俊俏的臉上明明有一絲猶疑,我看著這個表情,心裡格登格登的,暗叫不妙。雙手接過皇帝遞過來的一份奏章,小心的開啟來一看,原來是一份奏章,細細看下來,其中彈劾我八大罪狀:
其一,出身來歷不明,無父無母,殊為可疑;
其二,任用私人,薦人太多,進人太銳;
其三,沽名釣譽;
其四,經商謀利,失大臣之體;
其五,結黨,建書院,攬私人,有不測之心;
其六,於青樓不堪之地譏議執政大臣;
其七,鼓惑君王,為奸詐小人;
其八,以文臣而幹武事。
我還沒得及說話,皇帝又指了指書案上一堆奏章,足有十多本,看皇帝的意思,竟然全是彈劾我的。
我也不多言語,只輕輕的把奏章合上,還給皇帝。然後頓首說道:“陛下,微臣無謀利圖私之心,此陛下所深知。然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議論,御史有責糾纏百官,此亦微臣所深知,臣請封還所有封賜,以避賢者。”
皇帝沉著臉,用責怪的語氣說道:“國朝許御史風聞奏事,君動輒請辭,欲置君父於何地?”
我聽皇帝並無深責之意,乃再三謝罪,又說道:“御史彈劾,按例臣當引咎辭職,非臣所以敢自棄也。今日之事,以臣而論,的確為無父無母之徒,來歷實屬不明,非御史妄言也;又臣向朝廷薦材,皇上恩寵太過,也是有的。臣雖自謂忠義可表天地,然奈人言何?”
皇帝卻不管不聞這些,只道:“子明無須自辯,卿替我大宋辦青苗、鋼鐵二事,就足明卿的忠心。朕非不明之君,倘若卿非大宋之忠臣,這二事一為耕一為戰,涉及國本,焉有如此用心之理?朕所疑者,這是彈劾的表章竟是隔幾日一遞,數日之間,便有十數封之多。想是卿少年氣盛,不能容人,至有此謗。君是宰相之材,天以賜我大宋,朕優容於卿,是為國家愛此人材。希望有朝一日,卿終能大用。若是如此為朝中大臣所不容,君當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