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后心中一凜,望著自己的這個親侄女。
“宮中有點流言,說是皇子命太大,所以一出生就克娘娘與皇帝。請幾個道士作場法事,就會沒事。所以我就讓太清宮幾個道士去作法……”
“荒唐!”曹太后立時作色,怒聲罵道:“誰敢傳這種無法無天的謠言?立即斬了——你平素是個明白人,怎地此刻如何這麼糊塗,竟信這等不經之事?!”
高太后不料自己這個好脾氣姨媽如此發作,不由陪笑道:“這也不是大事,寧信其有,不信其無。”
曹太后冷笑道:“什麼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將來傭兒是可能繼承大統的,你這不是要坐實這種謠言麼?難道你想讓傭兒不明不白的背上個不孝之名?還不快讓人把那幫道士給我叫回來。”
“這……”高太后嚅嚅道:“已經去了良久了。”
曹太后瞅見高太后的神色,心中霍然一驚,又重新打量自己的親侄女一眼,問道:“是誰給你出的這個主意?”
“是太清宮的一個老道士。”
“派人去,賜他一碗酒。”曹太后神色冷峻;,冷冷的吩咐道。
“這……這時候賜死,似乎不太好。娘娘與皇帝身體違和,正要多積善德,求天庇佑。”
曹太后此時心中已是雪亮,只是冷笑道:“我老太婆生平不曾少作善事。罰惡就是行善,老天爺斷能體諒我。去吧。”
“是。”高太后無可奈何,只得吩咐身邊的太監,道:“去賜清雲一碗酒。”一面轉身陪笑道:“娘娘,這也是我思慮未周詳之故。娘娘萬不可生氣。這事只要不傳出去便沒事——方才司馬公來過?”
曹太后淡淡說道:“你雖是思慮未周詳,卻只怕有人是處心積慮設這個圈套。我賜那個道士酒,已是不想生事。若扯出背後指使之人,不免失了皇家的體統。總之你以後不可再信這些東西,我知道你素是個清心寡慾的人,又是我的親侄女,斷不會為自己去圖什麼事情,況且你也福貴己極——因此我才不疑你。我召見司馬光,便是為了託他大事。日後你也可以信任他——滿朝文武,這是第一個可信之人。”
她話中不動聲色的敲打,高太后焉能不知其意,忙陪著笑,道:“我知道了。娘娘只管安心養病,事情斷不會到那一步。只說朝中可信之大臣,似乎石越比司馬光要可信,他和皇帝,是亦君臣亦朋友的關係……聽說聖人也派人贈了石越扇子。”
“這事我知道。”曹太后喝了一口宮女餵過的湯藥,才繼續說道:“皇后年紀輕,能有什麼主見?我也不曾說石越不可信,只說他不及司馬光可信。”正說話間,便見向皇后臉色慘白,匆匆走了進來,見著曹太后,便伏倒在床前,哭道:“求太皇太后、太后為臣妾作主。”
曹太后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與高太后對望一眼,問道:“聖人,發生了什麼事,你且慢慢說。”
尚皇后一面哭一面說道:“臣妾也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一群道士,竟要去流杯殿作什麼法事。被侍衛攔住了,他們還說是奉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旨。恰好臣妾到了那裡,見他們怎麼也不肯走,只得命侍衛把他們強行趕走的。臣妾查問過,那些道士居然胡言亂語什麼皇子出生克了太皇太后與官家——這種事情若傳起來,日後要讓朱妃母子何以自處?她母子二人,竟是沒有活路了……”
曹太后瞪了高太后一眼,一面安慰向皇后道:“聖人不必擔心,胡進讒言的道士,我已讓人賜酒了。日後若有人敢胡言亂語,抓住一個杖殺一個。不用管他是哪宮的人,也不用顧什麼忌諱。這種無父無君、喪心病狂的話也說出來了,和謀逆也沒什麼區別。流杯殿依舊吩咐御龍骨朵直好好守衛。這次御龍骨朵直的指揮使是誰?”
高太后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不敢作聲。向皇后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