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不樂耕田者,轉而為工者,亦可少減其怨;四則工業之利,遠勝屯田,朝廷與軍卒,皆可從中得利,則上下兩洽。”
“那二卿以來,由穎昌至南陽、江夏兩條官道,須要出動多少廂軍?”趙頊已然心動。
“臣等以為,二萬廂軍足矣。”石越欠身答道,“路不甚遠,半年可就,且不擾民。惟役使廂軍,不能不厚給其稟,以免由怨生變。故臣等核算,所費在八十萬貫至一百二十萬貫之間。至於靈渠,非有數年之功不可成功,此事不可急,其費略多,然永州、桂州一帶,物價低廉,故臣等以為,亦不當超過一百萬貫,若以三年圖之,則每歲最多四十萬貫。”石越心中,自是從來沒有強制役使百姓的想法。
趙頊思忖一會,又問道:“廂軍軍屯所費幾何?”
石越與蘇轍對視一眼,二人皆是遲疑了一下。趙頊看在眼中,不由笑道:“但說無妨,便是所費略多,朕亦當考量。”
石越抱拳笑道:“陛下,臣等有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竟是不想讓朝廷出一文錢。”
“啊?”趙頊當真吃了一驚。三萬人進駐南方,雖然必定是就近調動,但是軍隊的調動,平日的糧餉,還有初時軍屯要投入的成本,這筆錢自然是不能少的,趙頊本來心中已想要咬咬牙出了這筆錢,不料石越竟說不要花一文錢,讓他如何不驚?
“卿有何良策?”
“臣等商議出一個辦法,卻未知可行,欲請陛下裁斷。只是所議之策,歷朝未有,或者駭人聽聞,故不敢寫在奏摺之中。”
石越這樣一說,趙頊本是聰明之主,立時便知道石越與蘇轍是多麼希望這個新的計劃能夠透過,因此竟然連一點會遇到阻力的東西,都不願意新增進去。他微微笑道:“卿但說無妨,朕登基以來,不知做過多少歷朝未有之事。”
“陛下,臣等是想,這筆錢,不妨想法子讓那些鉅商富室來出。”石越謹慎的說道。
“卿欲用何良法?”趙頊饒有興趣的問道。
“臣以為,可以由朝廷公開招募商人出資,供給三萬軍屯廂軍之軍費與軍屯成本,且派人教導軍屯廂軍技術。而三萬軍屯廂軍所生產之蔗糖、陶瓷等物,即歸商人所得出賣,十至十五年之內,朝廷、軍屯廂軍、出資商人,按一成五、一成五、七成的比例分成。軍屯所生產之商品,由朝廷一次性徵收百分之五的貨物稅,發給‘長引’,從此過關進場,不再徵稅。臣以為軍屯貨物,既可北供京師,又可南下廣州運往海外,利潤本就十分豐厚,且一路再無關場徵稅之繁擾,商人必然樂從。而朝廷則坐享其利。為保證公平,朝廷可監督商人與軍屯廂軍簽訂契約,在商人保證供給的前提下,軍屯廂軍每年必須交納足額合格產品給商人,否則則由其賠償損失;而朝廷亦要所有商人,提供資產保證,若其毀約,則沒其資產供給廂軍。”
趙頊半信半疑的說道:“朕頗疑商賈不樂出錢。”
“商人逐利是本性,以五百廂軍計,其一年薪俸成本,不過二千至三千貫,朝廷或給山林,或給土地,雖非熟田,然總不低於四千畝,便是種田,所得亦倍於此數,何況工業之利,又倍於農田。且軍屯地點南北交通暢通,無論運至京師還是遠賣海外,利潤又可至數倍甚至數十倍。其所疑懼者,惟朝廷是否信守諾言而已。臣以為只要略施小計,必有人願意冒險。陛下若以為此策可行,可交由微臣執行,臣以為必能成功。惟望朝廷能信守然諾而已。”石越信心十足的說道,他知道單單省去一筆運輸的成本,以及沿途無數關場的繁苛,這每年用兩三千貫僱一些“高薪工人”並租下至少十年的土地,根本算不得什麼。更何況,所有的商人都明白,與官府合作,雖然有官府翻臉不認人的風險,卻也有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蘇轍見趙頊已然動心,心中一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