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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部分

外。

但接下來幾道任命,卻讓呂惠卿目瞪口呆。

以高遵裕為瀘州知州。

以太府寺卿李陶為鴻臚寺卿。

以開府儀同三司、荊國公王安石為益州路巡邊觀風使!

呂惠卿只覺得一陣暈眩。

“石越!”他在心裡惡狠狠地念出這個名字,眼前一陣模糊,那三份詔令,似乎化成了石越那冷靜的面孔,嘴角邊帶著一絲輕蔑的嘲諷。

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石越。

呂惠卿的握著筆管的手,微微顫抖著。皇帝果然起了疑心——高遵裕為瀘州知州,瀘州現在還西南夷的控制中,宋軍雖然遲早會奪回,但沒有不先任命經略使,反先任命瀘州知州的道理。重新起用高遵裕,皇帝就是給他一個機會,這個人不會受朝中任何一黨的控制,他監視的,不僅僅是軍事,肯定也包括民政。

太府寺卿李陶,是呂惠卿的同鄉、門生、親信。太府寺是大宋僅次於戶部的中央財政機構,在發行交鈔後,其地位更是日漸重要。而石越在太府寺時便兼任參知政事,韓維亦由此而升任樞副,使得太府寺在諸寺監中,更被視為“要津”。而鴻臚寺“不過”是總管全國蕃夷部落事務及海外殖民、藩屬國事務的機構。名義上雖然在太府寺之上,實際上卻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自從石越與韓維去職後,太府寺卿就一直被呂惠卿的親信佔據著。此時忽然將李陶“升為”鴻臚寺卿,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呂惠卿幾乎感覺到大廈將傾的恐懼。

而最致命的,卻是王安石的任命!

高遵裕可以設法收買、交易;李陶的任命,也可以設法阻擾,大不了在新的太府寺卿任命上做點文章——但王安石為益州路巡邊觀風使,卻幾乎在一瞬間,讓呂惠卿喪失了鬥志!

再怎麼樣算計也沒用了。

這樣的感覺,瀰漫於呂惠卿的心中。

呂惠卿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於王安石,他實有一種莫名的忌憚。呂惠卿能有今日之地位,全靠著王安石的賞識與擢用;呂惠卿的全部政治資源,依賴的,還是王安石這面旗幟……曾經,在王元澤還活著的時候,呂惠卿心裡便充滿不安,他小心的保留著與王安石交往的一切證據,為的便是以備“萬一”。而在王元澤死後,王安石罷相,雖然表面上呂惠卿對王安石尊敬有加,但是也時刻擔心著皇帝會重新起用王安石——因此他知道,只要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辛苦經營來的地位,便會在一夜之間,拱手送人。他用盡辦法鞏固自己的地位,努力標榜自己與王安石的區別,但是卻始終無法逃避王安石的陰影。無論他做什麼,他都是“新黨”,而“新黨”,則永遠是王安石的黨。這種感覺讓呂惠卿極不舒服,如非朝堂之上還存在著有司馬光、石越這樣的勁敵,考慮到王安石有朝一日也許會是極重要極有用的棋子,使得呂惠卿竭力剋制自己的衝動,他早就對王安石下手了。

但這顆預備的棋子,呂惠卿自己都害怕使出來的棋子,卻被石越用了。而且是被用來對付自己。

呂惠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知道這肯定是石越搞鬼,這樣的手腕,根本不是文彥博、司馬光用得出來的。

“陰險小人!”呂惠卿在心裡咒罵著,手中的筆卻始終無法落下去。

自己要親自給自己的死刑判決書籤發核准令,是該覺得諷刺,還是該覺得殘酷?

但是,他能拒絕麼?

他素有的勇氣與智慧,在面對那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面目全非。

“呂相?呂相……”王珪的喚聲讓呂惠卿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王珪,只覺此人面目可憎,但他已意識到自己失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今日見的人太多了,有點不舒服。這一封詔令……”他推出王安石的那封詔令來,道:“介甫最近患了偏頭痛,益州瘴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