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到周錄事竟然已經出事後,他便已經失了主意。他出身富家,雖然不怕丟了官位,但若是被貶到那些偏遠的瘴癘地,卻實是讓人不寒而慄,生不如死。
蔡京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不由得暗笑。他這個同年,蔡京是素知的,直則直矣,剛卻未必,又只知橫衝直撞,素少機變,兼之好名而少實。雖然得了個“bbs。86zw。八路中文網用事不避權貴”的名聲,其實一半卻倒是因為不知變通,被人當了槍使,不得不得罪權貴。加上他又喜好虛名,更為虛名所累,其實心裡面將這祿位亦是看得極重的。此君若起比包拯來,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司馬光選中他,甚無知人之明。
蔡京心裡甚是鄙夷他,臉上卻裝得極為誠懇,又嘆了口氣,道:“世用兄,恕我直言,我便是太府寺丞,你卻找那個什麼周錄事,這般捨近求遠……”他重重嘆了口氣,“哎……實是……實是令人心……”
王谷臉上一紅,嚅道:“是我一時糊塗。我不知……哎!”見蔡京一臉的痛心疾首,他不由得一跺腳,罵道:“都是邵伯溫誤我!”因見蔡京疑惑地望著他,忙又解釋道:“邵伯溫說元長你是石子明的舊部,若是落下什麼把柄……”
蔡京不由苦笑,拍了拍了王谷的肩膀,極為無辜地說道:“休說我不是什麼‘石黨’,便真的是‘石黨’,石學士而今已賦閒,豈不聞樹倒猢猻散?誰還能眼巴巴將前程放到一個失寵的人身上?石學士閉門謝客幾年,什麼樣的黨也都散了。”
“那……”王谷頓時眼睛一亮,問道:“元長果真肯幫我?”
蔡京恨聲道:“便是不說公義,只說私怨,我也不能置身事外。這些年來,‘慶父’害我還不慘麼?”他看王谷臉上一陣狂喜,忽然卻轉變了語調:“不過……”
“不過什麼?”王谷心裡頓時一緊。
“世用兄,恕我直言。兄臺想以一人之力,扳倒‘慶父’,那是絕不可能的。便是楊時、邵伯溫,甚至範純仁加上,也未必是他對手。當年王介甫能將臺諫驅逐一空,你以為‘慶父’便沒這個本事麼?”蔡京搖了搖頭,道:“憑心而論,世用兄以為我有何道理要把前程寄在一場必敗的黨爭上?這麼明刀明槍一斗,倘若失敗,那便是萬劫不復,只怕就要老死凌牙門了……”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除非……”
王谷忙道:“元長請說。”
“除非是君實相公親自出馬。”蔡京鄭重說道。
“卟……”王谷長長出了口氣,不由得笑出聲來,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便是你不說,只要拿到證據,君實相公肯定不會置身事外的。司馬君實豈是玩弄權謀的人!元長若是肯出力,是國家之幸……”
蔡京卻只是靜靜地望著王谷,並不搭話。半晌,見王谷自顧自滔滔不絕地說著,來“遊說”著自己,不由在心裡苦笑了一下,只得開口說道:“世用兄,以朝廷制度,我有何理由將證據放到你們手上?將來追究起來,我脫得了干係麼?難道你想讓我帶頭拜表彈劾麼?”
王谷頓時怔住了。
“我既不是什麼‘石黨’,也不是什麼‘舊黨’。”蔡京冷冷地說道,“國家的大義,我不能不顧;但是朋黨之事,我亦是絕不肯沾惹的。況且,朝廷法度,也不當為了某一件事而破壞。依常理,我若是發現太府寺有什麼問題,應當上報寺卿,最多是送到尚書省,若他們隱匿不報,我才好拜表彈劾。否則,我將置太府寺卿於何地?置政事堂諸公於何地?但我若將公文送到尚書省,君實相公能不能看到,便不是我能預料之事了……”
蔡京在心裡冷笑:難道我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