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宋軍最精銳的部隊。人人都翹首向北,等待著西夏人的出現。大戰之前的平靜,最讓人心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遵裕竟然真如所約,撤走了石門水南所有的部隊。只有少量的斥侯在西大營與沒煙峽之中巡逡著。
“梁乙埋究竟會不會來?”站在箭樓上觀望的高遵裕,心中不斷地翻滾著同樣的念頭,但每次他把目光投向站在身後的“月明真人”時,對方那篤定的眼神,總是輕易地將他將要到口的疑問壓在嘴唇之內。
“只有相信他了。”高遵裕在心裡無可奈何地對自己說道。無論如何,既便梁乙埋不來,他也不會損失什麼。高遵裕又抬頭望了望天空,患得患失地在心中感嘆:“若是梁乙埋不來,真可惜了今天這樣的好天氣。”
但是,放出瞭如此誘人的誘餌,梁乙埋連看都不來看一下,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高遵裕無意識的絞動著手指,繼續胡思亂想著。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事情。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石門水以北的原野上,依然毫無動靜。
石門水北岸十餘里。
旌旗密佈。
“怎麼樣?宋軍可有動靜?”一身金絲綿袍的梁乙埋騎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向探子問詢道。
“稟相爺,宋軍西營聚集了眾多的兵馬,但是自大營至石門水岸,原有的人馬已經被全部撤走。東營偵騎四出,難以靠近,不知虛實如何。”
探子的回報,讓梁乙埋十分的滿意。他拈著長鬚,點了點頭,笑道:“不料高遵裕真是信人。難道他想學宋襄公不成?還是自信過度了?”
“相國何必管他許多,只要能過河,讓他們背城結陣又如何,諒宋人也當不起鐵鷂子的一陣衝鋒!”梁乙埋身邊的將領忙湊趣說道。
梁乙埋沉吟著點了點頭,舉起手來,高聲命令道:“傳令!全軍前進至石門水北岸結陣!”
“是!”
已經沒有必要再隱藏大軍的動向,西夏的近十萬軍隊,一齊吹起了震徹長天的號角,在數以千計的旌旗的指引下,戰馬與駱駝掀起了漫天的灰塵,遠遠望去,便如同一片黃塵的海洋,排山倒海般移向石門水,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陣陣如雷鳴般的聲音。
“終於來了!”
根本無須任何斥侯的稟報,大宋平夏城西大營的將士們,都能感覺到戰爭的臨近。
高遵裕興奮的握緊了拳頭,高興地望了“月明真人”一眼。
“我高遵裕名垂青史的時刻來了!”高遵裕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他抿緊嘴唇,眺望遠方天空中的灰塵海洋。那黃色的海洋越來越近,慢慢地,地平線上露出了黑壓壓的人馬,還有迎風飛揚的五色戰旗,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漫湧向石門水的北岸。
“高帥!”站立在一旁的顧靈甫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要不要準備一下?待西賊半渡之時,一舉擊潰之。”
“半渡而擊之?”高遵裕笑了笑,搖搖頭,道:“梁乙埋不會上當。”
“由不得他不上當,他的人馬渡過一半,未成陣列之時,要戰要守,權在大帥。”顧靈甫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我料他必然搭好浮橋,從容渡河。”高遵裕抿著嘴說道,目光有意無意地看了“月明真人”一眼。
顧靈甫正要繼續勸說,忽聽到一個行軍參軍高喊道:“快看,西賊果然開始搭浮橋了。”他抬頭眺望,果然,有數千西夏士兵,開始泅過石門水,準備搭設浮橋了。
顧靈甫心裡一驚,微睨高遵裕一眼,卻見高遵裕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笑吟吟地說道:“今天的天氣,還真是熱啊。”
顧靈甫這才感覺,太陽越升越高,陽光漸漸炎熱,空氣中一絲風都沒有,自己的鎧甲之下,也已經被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