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抽調一個指揮的兵力混編入西軍入蜀平叛,當時王厚一口答應,慕容謙心裡雖然明知這樣麻煩,卻也不敢多做聲。但是,先不論以後如何統率指揮,單是混編軍隊,便需要時間,軍隊從駐地一動,便有成千上萬的麻煩事跟隨而來,更何況這樣抽調部隊,是幾乎要鬧得河朔禁軍全部雞犬不寧?調誰去,不調誰去?有人想去,有人不想去……河朔禁軍士兵驕橫,是出了名的。
不過慕容謙也沒有那個好心去替韓維、郭逵操心。他心裡真正擔憂的,還是延誤軍機。王厚在皇帝面前打下保票,除了抽調五千名有戰鬥經驗的西軍之外,不需要再調動其餘西軍,更不需要殿前司禁軍。本來這也不算是吹牛——兵不在多,而在精。有了這一部精銳,再加上蜀中原有的禁軍,平叛是足夠了。二人在京兆府會合之時,曾經促膝談心,甚至以為到了益州後,可以將那裡的一些殘兵敗將打發回家。但王厚的話音剛落,樞密副使郭逵便找上門來了,給他們推薦了大名鼎鼎的何畏之。而何畏之見著二人後,首先向兩人推薦的,便是環州義勇與渭州蕃軍這兩支部隊。
王厚與慕容謙早在陝西之時,就久聞何畏之的威名,這時聽他介紹起這兩支部隊,二人是想在益州建功立業的,自然不肯放過。但環州義勇倒也罷了,渭州蕃軍卻是石越的親信在掌軍——二人都是石越的舊部,怎麼敢不事先徵詢石越的意見,便擅自調發?不料,見著石越後,他們尚未開口,倒是石越先和他們推薦了李十五的渭州蕃兵。
如此,兵力抽調基本便算完成了——兩人打心裡便沒將河朔禁軍這個“添頭”算在賬目裡。王厚心情歡暢,竟是拉著何畏之下場比起武來。但慕容謙心裡不知為何,卻總是不塌實,只想著儘快前往益州。
“何不先到益州,等所調禁軍前來會合,便在益州混編便好?”石越忽然說道,慕容謙連忙轉身,對著石越,謙恭地聽著,“二位將軍留在汴京,於事無補。不如請旨,早點去益州——”說到這裡,石越已是憂形於色,嘆道:“康時去大名府前,屢次和我提及益州形勢,總令人覺得那裡已是危若累卵——調這兵調那兵,我卻總擔心你們等不及這些兵入蜀……”
慕容謙心裡一驚——石越所言,與他的預感正不謀而合,他正認真咀嚼著石越的話,忽聽到校武場外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只見石越臉色一變,隨即場中的王厚與何畏之也都收了招,都望著校武場外。
侍劍早已快步走了過去,未到門外,便聽一個女子怒聲喝斥道:“你們是什麼人?!連通傳都不肯!”
“學士已吩咐過,無論是誰,都不得打擾。請縣君恕罪……”
“侍劍呢?叫侍劍出來!”
侍劍已聽出是金蘭的聲音,頓時大感詫異,他知道金蘭素來是極知禮數的,聽她聲音,又怒又急,顯然是出了什麼大事,他連忙加快腳步走了出去。果然,便見金蘭漲紅了臉,正在訓斥守門的護衛。旁邊阿旺等一干丫頭婆子家丁,都著急地站在旁邊,手足無措。
“縣君……”侍劍話音未落,金蘭已一把拉過侍劍,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侍劍被她這麼沒頭沒腦一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拿眼睛直瞅阿旺,卻見阿旺不停的搖頭,一臉惘然。
“不知縣君問的是何事?”
“你還不知道麼?”金蘭立時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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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石越幾乎是顫著聲問道:“你可打聽仔細了?果真是蘇子容被御史臺拘押了?!”
“小的打聽得清楚,除了蘇大尹以外,祥符縣知縣蔣安也已下御史臺。聽說這樁案子牽涉到數十位公卿大臣,司馬相公的衙內也被御史臺抓了。中使與御史已經去了大名府……”
“這事關康郎何事?”金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