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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陸,突襲其國,神兵天降,交趾不足平!如此便是奇功一件。這裡有學生蒐羅到的交趾地圖,原以為派不上用場,但是不料蔡元長如此能幹……”

石越知道王韶平定熙河之後,趙頊親往紫辰殿受賀,王安石受皇帝親賜身上玉帶,王韶自己進端明殿學士、左諫議大夫不提,從軍中的長子,到家裡幾歲的小兒子,都受世職之封。又追封祖宗三代,真的是天下為之側目,多少人想立軍功想紅了眼。薛奕年紀輕輕,有些想法,更加正常,只不過這隻船隊,他是用來掙錢的,卻不是用來打仗的,至少暫時不是用來打仗的。

他裝做沉吟良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薛奕緊張的問道:“山長,有何不妥嗎?”

“此事有三不可。”

“不知是哪三不可?”薛奕半信半疑的問道。

“李乾德一向修朝貢,事我朝甚恭,興無名之師,誅無罪之人,縱是得利,李乾德只須退兵防守,遣一使臣至汴京,向皇帝哭訴,只說沈起擅興邊事,到時候只恐滿朝大臣,都要無言以對。到時候也只好罷廢沈起以為搪塞之言。我料定沈起此人,不懂得栽髒嫁禍,尋找開戰的藉口,我天朝是禮義之邦,能架得住對方責以大義?若是蠻不講理,以後不免為眾藩國所輕,此其不可者一。”

“昔日太祖皇帝時,南唐乞緩兵,太祖皇帝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遂平江南。這不是理由嗎?”

“交趾非臥榻之側,而是南方偏遠之邦。”

薛奕默然不語。石越知他心中不服,便繼續說道:“便不論這些,只說一旦與南交征戰,若用土人為兵,則決難取勝,最多破城掠奪,想全其國,決不可能。若用中原禁軍,則不免轉運千里,難以持久,加之中國之人,不習水土,南蠻瘴癘之地,未及交兵,十之二三,已死於疾病。因此攻伐交趾,倉促之間,難競其功,非唐宗漢武,國力極盛之時,中原對彼處,只能鞭長莫及。此其不可者二。”

薛奕沉思良久,點頭嘆道:“山長所說有理,可憐滿朝大臣,智不及此。”

“那倒未必,似呂吉甫,心中必是知道的,不過別有懷抱;蔡確蔡中丞,也是知道的,不過又不敢說,馮參政、吳樞密,也未必不知。”石越冷笑道,“尚有不可三,就是船隊剛剛組建,未佔天時地利人和,不宜輕啟戰端,便是作戰,也要儘量海戰,避免步戰。否則不免全軍覆沒,畫虎不成反類犬。”

薛奕連連點頭,嘆道:“若不是來問山長,幾乎壞了大事。”

石越笑道:“年輕人心懷壯志,不是壞事。只是行事當謹慎,需知世間無後悔藥。明春出海,往來南洋諸國,一面貿易牟利,一面留心各地地理、風土、人情、物產,將來未必永遠沒有從海上進攻的一天。早有謀畫,積累經驗,日後便事半功倍。”

薛奕聽石越口氣,不禁大喜,連忙點頭答應:“學生理會得。”

“不過,”石越又沉著臉,很嚴肅的說道:“這一兩年之內,子華若是不聽忠言,擅興戰端,便是有陳湯斬郅支之功,你上岸之日,我亦要斬你之首,以明國法!”

薛奕站起身來,抱拳為禮,朗聲答道:“學生斷不敢擅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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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七年,春暖花開時節。

杭州剛入春天,就已經下過幾場雨了,各地的官員大都鬆了一口氣,他們“親民宴”上的伙食,也終於慢慢變好了。這幾天大家談論的話題,變成了即將揚帆出海的船隊。

這是大宋歷史規模最大的一次海上航行。市舶司所屬戰船十五艘,其中三艘被稱為“神舟”的超級大船,十二艘“福船”,水手便多達兩千餘名;另外還有隨船隊同行的各個商行的船隻八十餘艘。所有船隻上,裝滿了瓷器、絲綢、蜀錦、棉布、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