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石越吃了一驚,他並不是很懂軍事,因此在他看來,秦州一直是防守的軟脅。
“不錯。是秦州。”李丁文肯定地點點頭,說出了自己的理由,“雖然秦州的禁軍未曾整編,防守力量較弱。但是西夏人如果冒然進攻秦州,卻是犯了兵家大忌。只要平夏城一日在我大宋手中,西夏人便沒有膽量無所顧忌的進攻秦州。梁乙埋再不知兵,也會明白在後路有敵人的堅城重兵時,是可能導致全軍覆沒的。”
石越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但是其餘的幾個地方,卻是很難說西夏人會進攻哪裡了。”李丁文說到這裡,眉頭又皺了起來,“平夏城是西夏人的心頭大患,此次天都山點兵,說不定就是為了拔掉這肉中刺。眼下平夏城與新建的靈平寨只有種誼的振武軍與一些廂軍防守。若西夏糾集大軍圍攻,能否不失,實在難說。而環慶路的主力是種諤的龍衛軍,雖然號稱精銳,而且種諤亦稱名將,但是能不能防住西夏人,實在難言樂觀。至於綏德城,主力是種古的雲翼軍與神衛營第三營,兵力也並不雄厚。”
“延州振武軍第三軍都指揮使是誰?”
“是與‘三種’齊名的‘關中二姚’的姚大郎姚兕。”
石越稍稍放心,他知道姚兕勇武善戰之名,名震西陲,是西軍中數得著的名將之一,趙頊曾經親自接見,並且欽賜銀槍、袍帶。有他在延州,至少比起兩個文官來,要讓人安心得多。
“若是能知道西夏人的進犯路線就好了。”石越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象這樣處處設防,分散兵力,實在是不得己的辦法。其實包括石越在內的大宋文武官員都知道,只要西夏人真正集結大軍進攻,無論是攻哪一路,宋軍都會處於劣勢,只能夠依靠城牆堅守待援。也許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西夏人缺乏持久作戰的能力。正在心中感慨的石越忽然聽到李丁文也微微嘆了口氣,用很細微的聲音說道:“若是能下場雪就好了。”
石越一愣,苦笑著掀開車簾,看了一眼車外的天空,不覺搖了搖頭。現在下雪,實在是不太可能。他的目光移向車內,在李丁文身上流連了一會,忽然想到,連李丁文都希望得到老天的幫助,看來是很難指望大宋的官員百姓們對這場戰爭抱樂觀的期望了。
馬車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便是人馬嘶鳴嘈雜的聲音,石越不易覺察地皺了下眉,正要詢問,便聽到侍劍在外面稟道:“公子,有緊急軍情。”
“停車!”石越連忙吩咐,不待馬車完全停穩,便掀開簾子彎著腰將半個身子伸出了馬車。
只見一個士兵早已屈膝跪在車前,見到石越出來,忙高聲說道:“叩見石帥。小人奉慶州種將軍之令,向石帥報告緊急軍情。”說罷雙手將一個封上了關防大印的木盒遞上。
侍劍連忙接過來,遞給石越。
“辛苦了。起來吧。”石越接過木盒,便即縮回車內,車伕揮了一鞭子,隊伍便繼續開動起來。只有那個傳令兵兀自在那裡發愣——他一時間難以接受石越的作風,更是被“辛苦了”三個字給震呆了。石越的親兵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也懶得取笑他的少見多怪,只是拉了他一把,讓他跟著隊伍繼續前進馬車內,看完報告的石越淡淡說了句:“已經可以肯定,是夏主親征。”
李丁文微微點了點頭,夏主親征,並非是太意外的事情。但是石越接下來的話,卻讓李丁文的表情變了,“司馬純父已經回來了。他走的是靈州道,幾天前便到了環州。此時已往延州趕來,算時間,或者今天能在延州見面。”
“靈州道?公子是說,司馬純父潛入西夏了?”
“到過興慶府。”石越亦掩飾不住自己的興奮,“他會有重要的情報面呈三日之後。
延州振武軍第三軍軍部大營。現在這裡暫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