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瀚豈能做富家翁,死於兒女子之手?
“那些蕃人見著石越時,是在哪一天,在何處見著?”仁多瀚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
“以末將估計,石越最早也要四天後方能至韋州。”說完,慕澤又補了一句,“護送石越的,可能是何畏之。”
有時候,仁多瀚甚至有點嫉妒慕澤的聰明。
“時間很充裕。”仁多瀚在心裡估算了一下,“周齊賢不過是個飯桶,可畏者姚武之一人而已。只須有機會除去姚武之……”
“明晚虎宴之時,慕將軍可攜美酒,入鐵林軍替我犒勞一下眾將士。”
“敢不從命!”慕澤抱拳欠身,清晰地答應著。
當晚,韋州城中,一支雪白的信鴿從某處飛起,轉眼便消失在夜幕當中。
第二天,與往常一樣,韋州城依然熱鬧非凡。馱滿了各色各樣的貨物進入韋州的驢騾絡繹不絕,來來往往的行商,全然不知這裡的暗潮洶湧。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仁多統領晚上就要舉行的虎宴。時近黃昏,更有許多人擠在仁多瀚府前的路邊,想要一睹鐵林軍諸將的風采。二姚三種,名震關西。很多人都想知道那個在橫山殺人如麻,令小孩不敢夜啼的姚兕,是長得如何凶神惡煞。
一直到了戌牌時分,眾人才聽到街的盡頭傳來馬蹄之聲。“來了,來了!”人們交相傳遞著,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向街的另一頭望去。
一隊身著紅袍,挎弓持槍,騎著清一色黑馬的騎兵,出現在街的盡頭。騎士們顯得馬術嫻熟,在並不寬闊的街頭並綹而行,亦是十分整齊有序。
平素很難見到鐵林軍軍容的人們發出一陣陣驚呼讚歎之聲。
接連過去三隊同樣的騎兵小隊後,鐵林軍諸將才現出身影。在三百餘名騎兵的護衛之下,十餘名將領簇擁著周、姚二將,朝著仁多瀚府行來。周齊賢與姚兕都穿著當今宋朝天子欽賜的莽袍玉帶,腰間別著寶劍,馬上掛著銀槍雕弓,顯得氣度雍容華貴。
“哪個是大姚?”“哪個是大姚?”圍觀的人們交頭接耳,互相詢問。眾人都不敢相信一個令小孩不敢夜啼的惡將,竟會有這般華貴的氣度。
那邊廂仁多保忠早已快步迎上前來,引著周、姚諸將向府中行去。
仁多瀚早已聞報,便站在府門之外迎接。他細細清點了周、姚及隨行諸將,心中真是又驚又喜,鐵林軍諸將竟是傾巢而出!
“周大人,姚大人。”仁多瀚拱手揖禮,向著鐵林軍諸軍朗聲道:“得諸位將軍光臨,真是蓬蓽生輝。”
周、姚與諸將連忙回禮,周齊賢笑道:“一向少了問候,統領勿怪為幸。聞是小哥及冠,特備些些薄禮,還望笑納。”說罷,便有士兵抬上禮物。
仁多瀚連忙遜謝道:“有勞費心,卻是折煞他。”一面抬手道:“請府中敘話。”
周、姚諸人亦不客氣,大步便往府中走去,隨行的衛士也早已下馬,魚貫而入。到了中門處,待鐵林軍諸將入了中門,便有一個家將走來,攔住後面的衛士,笑道:“請諸君留步,隨在下往外廂吃茶。”
一個指揮使裝束的武官刷地一下便把臉沉了下來,喝道:“我等只聽周大人號令,你是何人,敢在這裡聒噪?”說罷,不待那人多說,一把將他推開,領著眾人便要闖進去。卻聽內間姚兕轉過身來,喝斥道:“休要無禮,爾等便在外間伺候。”
“是!”眾衛士聽到命令,即不敢莽撞。便一齊在中門外列隊站好,亦不去休息,倒似反客為主,替仁多瀚的部屬把守起中門來。
仁多瀚收在眼裡,卻也不多說什麼,只向周、姚笑道:“久聞鐵林軍威名,果然有細柳營之古風。”說罷,有意無意把目光投向姚兕。
周齊賢笑道:“統領過獎了。不過是些驕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