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寅吉逼禮石越、章惇,慨聲反問道。
“正是,正是。本朝斷然不會幫助無父無君之人。”石越斷然說道。
耶律寅吉稍稍放心,卻聽石越又道:“只是眼下局勢不明,真假難辨。雖然本朝相信貴國新君才是遼國帝室正統,但是卻還須謹慎。眼下之勢,卻不知貴國能否迅速控制局勢,為防萬一逆賊勢大不可制,殃及池魚,敝國欲修繕邊境城寨,還望貴國諒解。”
耶律寅吉暗罵石越無恥,但是眼下之勢,宋朝自要修邊防,遼國也無可奈何。乾脆便示以大方,說道:“那是貴國事,自修邊防,也是平常。不過區區逆賊,本朝必然剋日擒殺,南朝也不必過於緊張。”
石越暗罵道:“此前怎麼就不是平常事?”一面又說道:“若果真如此,自是幸事。若萬一有變,則還請稟告北朝皇帝陛下,大宋與遼國世為兄弟之邦,願意幫助皇帝陛下平叛。盼貴國不要拒絕好意,本朝願意用弓矢、糧食等物換取貴國的馬、牛等物。”
耶律寅吉心中一凜,知道這擺明了是趁火打劫,當下推脫道:“此事在下卻做不得主,須得皇帝同意。”
“那是自然。本朝弓矢,犀利異常,下官私心揣測,貴國皇帝必然不會拒絕這份好意。且最近本朝改革官制,財庫緊張,一時之間,也無法履行澶淵之盟,每歲歲賜,也只能算進這弓矢之中,本朝會略略降低價格,以為補償。這份苦心,還盼貴國能夠理解才是。”
耶律寅吉一肚子鳥氣,但是形勢比人強,卻不能不生生嚥下。
他卻不知道,所謂耶律伊遜的使者,自然是杜撰,但是宋朝的使者,除了一路等著與他同行去見耶律浚,另有兩路,卻早已分頭出發,一路往西京道,一路卻是直奔杭州。趙頊給真定府、河間府、太原府等沿邊府州守令的密詔,也陸續發出。催文彥博上任的使者,更是不絕於道。
這等天賜良機,若不趁火打劫,簡直便無天理!
石越一回到太府寺,便命令屬下的互市局準備與遼國進行大規模互市的計劃,一面思考下一步的計劃。沒坐多久,便見市舶局令王臨走了進來。
太府寺的官員,低階官員中有不少是白水潭學院畢業的學生,但是七品以上,卻幾乎全是傾向於同情和支援新黨的官員。市舶局令王臨便是新黨干將王廣淵的弟弟。
“大觀,有什麼事嗎?”石越收斂心神,微笑問道。
“大人,有個叫程栩的人想見您。”王臨欠身抱拳說道。
“程栩?”石越對此人沒有半點印象。
王臨連忙解釋道:“這個程栩,是江寧二十家商號聯合作保,想組建武裝商船隊出海的人。”說完,見石越還在沉吟,連忙又補充一句,道:“聽說是西湖學院的學生。”
“哦?”石越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那便要見他一見。”
王臨連忙退了出去,不多時,便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年輕人見著石越,趕忙趨前一步,參拜道:“學生拜見石大人。”
“不必多禮。”石越打量著程栩,道:“你是西湖學院的學生?”
“是。學生懂大食語,參加過翻譯夷書的工作。”程栩爽聲答道。
“哦?真是難得。為何想要組建武裝船隊?怎的不去考取功名?”石越笑道。
程栩淡然一笑,道:“千里求官只為財,通商海外,功名利祿,不遜於東華門戴花。況且,學生總想親眼見識一下,世界是不是圓的。”
石越見他如此坦誠,心中頗覺有趣,笑道:“你的船隊想去哪裡?”
“學生要比薛奕大人走得更遠。去天竺,去大食,甚至更遠。”
“本朝坐海船去天竺者甚少。”
“正因為少,才有大利潤。”
“君不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