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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部分

倘若司馬康竟這樣死掉,而且這件事還與他石得一有關……石得一完全算不準皇帝會有什麼樣反應。皇城司已經得罪了很多人,石得一不能將這麼大一個把柄,拱手奉上。皇帝雖然病了,卻隨時可以捏死自己,不會比踩死一隻螞蟻更加費力。

想到這裡,石得一臉上的肥肉不由得恐懼地抽搐了一下。他睜開眼睛,望著許繼瑋,吩咐道:“這些天,你們要收斂一點。案子別積得太多,就當給官家祈福,不要緊的,全放了。天氣一日比一日冷,若有人凍死在牢裡,可不是小事……”

“下官理會得。”許繼瑋低頭答應著。

“李舜舉回來了。這廝不象李憲,也不象個宦官,倒和舊黨那些‘君子’們一個脾性,偏愛多管閒事。宮中多少老人,和他家都是世交,在太后、官家面前,他也能說得上話。這多事之時,休要去招惹他。”石得一對李舜舉,還是頗為忌憚的。他想了想,又吩咐道:“乾脆暫時把盯司馬光、範純仁們的察子,全部撤了……”

“這……”許繼瑋與石從榮不由對望了一眼,二人都覺得石得一太過謹慎了。

石得一瞥了他們一眼,“小心駛得萬年船。私自監視大臣,這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之前舊黨氣焰受挫,忍氣吞聲也就罷了。這時候他們氣勢正盛,又被呂惠卿一再挑釁,若有人按捺不住,將怒氣發到咱們皇城司身上,抓了咱們的人往開封府一送,這事要怎麼撕擄得清?現今風向不對,小心點好,小不忍則亂大謀。”

“大謀?”許繼瑋與石從榮都是一驚,卻也不敢多問,只答應道:“是。”

“再挑幾個精細點的,去盯緊呂升卿與舒亶。”石得一懶洋洋地說著,一邊抬起腳來,早有婢女上前給他擦腳,他停了一會,又說道:“舒亶省元出身,一向不太看得起別人,偏狹得緊。他若狗急跳牆,誰也料不到他能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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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這……”呂升卿望著端坐在自己對面,神色猙獰的舒亶,冷汗都冒了出來。

“事到如今,只怕也猶豫不得了。”舒亶板著臉,緊緊捏著手中的酒杯,陰鷙的目光盯著呂升卿,森然道:“當今之策,惟有一不做,二不休!”

“但、但這事……”呂升卿避開舒亶的目光,遲疑著。

“秘丞不妨試想一下,當今最擔心的事是什麼?”舒亶逼視著呂升卿,不待他回答,便說道:“皇上如今最擔心的便是六哥能不能平穩繼位!今日天下第一大買賣,便是策立之勳!”

舒亶嚥了口口水,又沉聲道:“今日之事,相公為求自保,只有給司馬十二栽上個大罪名——朝野中外,有誰不知道雍王是反對新法的?雍王極得保慈宮寵愛,司馬十二也是保慈宮極信任的外臣!若有司馬康招認供辭——司馬十二、呂公著合謀,妄圖在皇帝大行後策立雍王,推行更化之政,恢復祖宗舊制;陳元鳳輩首鼠兩端,聞風阿附,以求僥倖——秘丞以為皇上是信還是不信?”

呂升卿還未來得及回答,舒亶便又接著說道:“若果真如此,皇上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雍王反對新法皇上是知道的,司馬十二、呂公著在熙寧朝受了不少委屈,大志不得伸,皇上也是知道的——倘非變法,這二人不居zf為首相,亦必是樞密使,怎麼會連家屬都保不住?所謂‘空穴來風,必有其因’,官家縱然不肯全信,但能不起疑心?”

舒亶還有一句話沒有明說出來——皇帝信任呂惠卿其實遠過於司馬光,結果呂惠卿卻做了這許多欺上瞞下的勾當。皇帝對司馬光的信任,更不可能毫無保留。便連對石越、王安石,皇帝也是有猜忌之心的;更何況是司馬光?更何況是在此皇帝剛剛被信任的宰相辜負的時候?

皇帝一死,對政局有最大影響的人,當之無愧的便是高太后!而當今母子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