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顯然不明白這玻璃為何讓我這麼看重,屁股沒坐穩就開始發問了:“子明公,這玻璃又有何事值得如此看重?”
“無過兄有所不知,這玻璃成本低廉,售價卻高,更有諸般妙用,若製成成品,利潤可觀,弟有意在全國辦義學,讓天下貧寒子弟,皆可免費讀書識字,奈何力有不逮。若有這玻璃的利潤,雖然不至於可以全國辦義學,但建千所義學,毫無困難。”我微笑答道。
李一俠根本沒有想到我有這樣的打算,他有點激動的說道:“若真能如此,實乃上古以來未有之善政也。”這個時候,他甚至連佩服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卻多想一層,說道:“辦義學雖是善事,私人行之,卻多有不妥之處。故此事仍需以朝廷名義行之,我只出錢,讓陛下以內府名義興辦,則可免遭非議。君慎勿與外人言。”
李一俠想想果然不錯,便道:“學生知道。”
稍停了一會,他又說:“學生回去擬個條陳,以免日後倉促。”
我笑道:“不忙,玻璃製品還沒出來,無過兄也太急了。”
轉了話題,又問他:“子譽兄可有信來?”
李一俠笑道:“方才子明公說學生急,現在學生又看子明公急了。子譽兄方往蜀地,一切妥當,也當在明年開春了……”
兩人相視大笑。
第二天帶了李一俠和石福去看玻璃製造,卻見那爐的構造有點象我鍊鐵的高爐了,我只囑咐著孫守榮把這個工藝流程詳細記下來,我又幾個出力最多的工人一起,交待了一些吹玻璃的構想,讓他們想法做成各種東西。他們顯見也有不少經驗,一一答應著。這些人都知道我是有宰相銜的人,見我如此平易,都很感動,賞賜又很豐厚,一個個更是高興得過年似的。他們不知道我心裡還不好意思呢,這麼好的發明,就給他們這麼點賞賜。
我就等著他們把批次製造玻璃器具的工藝熟練了,就開始投資創辦玻璃坊了。那天回來,我做夢都夢到自己在數錢……
接下來的日子真是難得的清閒呀,每日裡在莊園裡飲酒高會,偶爾接待一下工部鋼鐵專營署專門來求教的官員,杜子建是難得來了,他忙得要死,每裡要派官員分往各處,催促監督生產基地的建設工作。這種大事,他萬不敢辦砸了。相當初不過是進士及第,在工部做個不入流的小官,現在卻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幹得好,工部尚書都有希望,倘若差使竟然辦砸了,雖然大宋不殺大臣,可丟官棄職是免不了的了。
我利用這段難得的時間,慢慢的寫一些以後綱要性的檔案,為自己梳理一個清晰的思路出來。唐棣、蘇鞏、王石在明年三月要參加明經科的科考,除了偶爾來見見我外,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太學裡背五經,便連我那白水潭學院的學生,也有一些有資格參加明年考試的人,所以聽說最近幾個辯論日,辯論的多是儒家經義,我也只好苦笑搖頭,總不能我說不讓他們說辯論這些吧?那豈不是天下大亂,幸好現在離明年三月還有一段時間,倒不是個個人都這麼刻苦,家裡有錢的少爺們往往對新學更有興趣,有他們的存在,學院暫時還沒有變成書院。
也有一個讓我意外的訊息,聽說沈括在我的學院主持過幾次講座。做為中國古代著名的科學家,沈括之名,如雷貫耳,史載從1067年開始,也就是就他三十六歲的時候,就開始在京師昭文館編校書籍了,但是我卻一直沒有和他有過什麼往來。前一段時間因為對郊祠的禮儀做了一些修改,為朝廷省了一大筆開銷,對國庫比較敏感的皇帝很開心的給他做了個提舉司天監,現在已經開始主持汴河水利工程了,這可以是史上著名的水利工程,沈括有過許多的創舉。我猜想學院請他來講座,正是看中他的地理水利和天文曆法方面的知識。因為在歷史上,沈括是王安石新法的堅定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