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祿心重了,眼裡只有上司,沒有百姓,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天下官吏,大抵如此。看他這個樣子,明春就可以揚帆出海了。府庫可沒有為此出一文錢。”
石越默然良久,嘆了口氣,一心想做個好官,到頭來,還是免不了有同明搶一樣的事情發生。
陳良也可無奈何的搖搖頭,他知道司馬夢求說的畢竟是事實,發生這種事情,固然可以說是蔡京不體民情,急功近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何嘗又不是因為石越意圖在短短的時間做太多的事情而引起的呢?如果要說急功近利,應當是石越急功近利才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而且,大人實際上也不能處罰蔡京的。蔡京是大人親自推薦的人,若不幾個月便有過錯,御史趁機說他貪酷虐民,大人薦人不當,這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如今之計,也不必責怪蔡京,只需想個辦法幫他善後便是。”
石越苦笑半晌,這才說道:“純父你親自去辦一下這件事,和那些船廠重立債券,約定一年後還錢,息錢高於錢莊青苗錢一倍。同時免掉船廠三年之稅。”他府庫裡現在糧錢都等著要用,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先打打白條了。
司馬夢求答應一聲,正要退出,就聽家人進來通報:“有自稱西頭供奉官、欽命節制杭州市舶司水軍事薛奕求見。”
薛奕在武成王廟見到石越之後不久,石越便奉旨出外,不料沒幾個月,二人又在杭州相會。薛奕見了石越,立即拜倒,口稱“山長”。
石越知道薛奕算是沈括的學生,於是也算是白水潭的編外學生,因這層關係,才對他執弟子禮,當下起身一把攙起,笑道:“薛世兄別來無羔。”
薛奕站起身來,又躬身笑道:“山長叫學生子華便是。”
石越上下打量著薛奕,見他較上次相見更加神采奕奕,一邊讓他坐了,一邊笑問:“子華來杭州有幾日了?我今日方回府,想來不會這麼湊巧的。”
“也是昨天才到。”薛奕欠了欠身,答道:“前幾日在船上之時,已聽到山長的德政,昨日到杭州後來府上拜問,因山長不在,但先去了市舶司。蔡元長果然好本事,十艘大船半年既成,水手也招募齊全,訓練亦頗得法,以前在白水潭,聽山長說起南海諸國,大洋之外諸洲種種故事,或許不久便可親往異域。”
石越回首與陳良對望一眼,不自禁苦笑一聲,不過這種事情,卻也不便在薛奕面前表露,只是勉勵道:“他日子華便是我大宋的博望侯。”
“若得如此,亦全是山長之功。現今的確是大丈夫建功立業之良機,這次朝廷決意對交趾用兵,學生此來,也是想和老師討教一下方略。”薛奕說起這話時,目光中飛快地閃過興奮之色。
石越聞言卻不由一怔,愕然問道:“子華說朝廷決意對交趾用兵了?”
“山長不知嗎?”
“之前只接到京師的訊息,說王元澤舉薦蕭注,蕭註上書言事,請皇上對交趾用兵,說交趾旦夕可平,這是約一個月前才到的訊息。”石越當時接到李丁文的書信,還不以為意,想來自己切切叮囑王安石,又再三向皇帝諫言,應當不會有事。
薛奕卻興奮的說道:“原來如此,畢竟京師與杭州隔得遠了,音訊有所不通。那蕭注其實卻不足道,雖然當年狄將軍時也是頗有勇略之人,現在卻是老了。他上書言交趾可擊,可是皇上召他問方略,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倒是度支判官沈起主動請纓,現在皇帝任命沈起做了桂州知州,眼見明年就要大舉用兵。”
“那麼子華要問我方略又是何事?”石越已隱約猜出何事。
薛奕環視廳內,見只有陳良在側,其他家人都站得遠遠的,他知道陳良是石越心腹之人,便不忌諱,壓低了聲音說道:“若沈起在桂州進攻交趾,學生再以水師自交趾海岸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