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王倩眨了眨眼,奇怪的問。
清河揶揄的淺笑,輕輕道:“石越的家人,豈不也是你們家嗎?他兄長聽說是個老實人呢。”
“胡說了,我們家哪會有人在外面惹事生非呀!”王倩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啊,是啊,是我胡說了——我們家又哪會有人在外面惹事生非呀?”清河郡主拖長聲調,學著王倩的語氣說道。王倩這才省得清河是在取笑她,呵呵雙手,就去胳吱清河。清河郡主一面伸出手來擋,一面取笑道:“你們家的人可了得呢,便是連太皇太后也說桑……”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說桑郎什麼了?”事關自己的丈夫,王倩頓時便住了手,緊張的看著清河郡主。
清河郡主眼波流轉,嫣然道:“太皇太后說了什麼呀?……嗯,你先告訴我今天帶我去白水潭學院究竟是做什麼?”
王倩眸子轉動,笑道:“郡主到了那裡,自然就知道了。”
清河郡主撇了撇嘴,笑道:“那桑夫人也自己去問太皇太后好了!”她有意將“桑夫人”三個字咬得極重,語調更是拖得極長,語氣中全是戲謔之意。
王倩側著頭,望著清河郡主,笑道:“你告訴我,我也告訴你。如何?”
“遵命,桑夫人。”清河郡主在外人面前端莊嫻雅,直似廟裡的菩薩,惟有和王倩在一起,才顯露出一個妙齡少女活潑的天性,肆意的打鬧嘻笑,因此二人閨中之誼,實是非比一般。當下忍住笑說道:“前幾日我進宮給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請安,因聽皇后說,淑壽公主很喜歡石學士,皇太后便笑道:‘可惜石越沒有孩子。’皇后笑說:‘石夫人魯郡君韓氏已經有喜了。’皇太后說:‘韓氏聰明剔透,說話行事都得體,哀家倒是很喜歡她。只是聽說她本家有個哥哥,卻是個硬骨頭,辦報紙得罪過不少勢家,連石越都罵過的,卻不知一母同胎,怎的竟生得如此不同?反倒是妹妹好過哥哥。’太皇太后拿著玉如意敲了敲,笑道:‘你卻是不知道,她哥哥現在長進不少。結婚之後,一日比一日的穩重。待到明年會試,白水潭學院再考上幾十上百的進士,將來這個人可了不得。’——姐姐,你說,太皇太后可不是在誇你的桑郎麼?”
王倩出身宰相門第,縱算於普通功名利祿,未必看得太重,但對於皇室的評價,卻不能不十分重視,因此也常常會透過清河郡主,以及一些往日熟交的夫人小姐,側面瞭解內廷與朝廷的意見,然後小心的提醒桑充國注意。是以婚後,王倩儼然竟成了《汴京新聞》的“幕後總編”,而《汴京新聞》的風格幾乎是數日之間,變得更加穩重成熟。外人皆以為桑充國更加歷練成熟,卻不知道竟是一個女子的功勞。
但是這時候她聽到太皇太后那不冷不熱的評語,王倩竟是一時怔住了。直到清河郡主喚她,才猛然回過神來,心不在焉的笑道:“都是太皇太后的恩澤。”
清河郡主望了王倩一眼,忽然悠悠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女子嫁了人,果然便一心一意都為著夫君了。”
這一聲感慨說得王倩俏臉通紅,不由低聲啐道:“你也會嫁人的,皇太后親自為你擇婿,你當我不知道呀?”
清河郡主一時間臉如霞染,一直紅到耳根,半晌才低聲啐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何曾有胡說八道?都說你那未來夫婿是再世潘安呢!”王倩悠悠道:“狄武襄的三公子狄詠——我說也唯有這樣的人物,方配得上你。”
但清河郡主的笑容,卻似慢慢的僵住了,過了良久,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卻欲言又止。
王倩不料她會這樣的神情,關心的問道:“郡主,怎麼了?難道竟是不喜歡……”
清河郡主卻緊閉著雙唇,默不作聲。
王倩猜測道:“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