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之……”
“良機?!”李秉常勃然大怒,吼道:“何時才是良機?”
“宋軍不可能十幾萬人常駐於此,其城築成後,必然退兵,最多留下萬餘人駐紮。臣以為,待幾個月後,宋軍放鬆警惕,再突然出兵,將宋軍困於城中,斷其補給。則二城未必不可克。”李清從容答道。
李秉常沉吟半晌,終於冷靜下來。“也罷,便且依卿之議!”
他剛剛說完,便見一個內侍腳步匆匆走至殿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陛下,講宗嶺軍情急報!”
李秉常心中一凜,快步下殿,抓住內侍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講宗嶺怎麼了?”
“陛、陛下!”內侍幾乎被李秉常兇惡的表情嚇昏過去,“講、講宗城,被、被宋人燒了!”
“啊!”李秉常手一鬆,渾然沒有在意癱倒在地上的內侍,只是轉身望著李清,呆呆地說道:“講宗城也被燒了!”
李清也完全沒有料到竟真的會“禍不單行”,一時間,竟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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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夏城慘敗、講宗城被燒……石越的這兩手,還真是漂亮啊。”說話的人,是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西夏國命運的真正主宰者,當時地球上最有權威的女人——梁太后。她說話的時候,不急不徐,神色從容,似乎是在說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事情。
“太后!”謙恭地站在下首侍立的,是西夏老將翊衛司馬軍都指揮嵬名榮,“現在大夏的形勢,實在不容樂觀。”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梁太后微微一笑,眼角竟然還帶著一絲嫵媚,但是話語中卻極度的從容與平和,“綏州被奪,橫山不穩,講宗城被燒,平夏城大敗,熙河歸漢,董氈親宋……宋朝對我大夏是全線進攻,咄咄逼人啊!”
“正是如此。”嵬名榮憂心忡忡,“平夏城之敗,不僅僅是失去了進出渭州的門戶,而且熙河與平夏城,如同一對張開了的鉗子,威脅著天都山一帶;而一旦橫山有事,與綏州相連,整個銀夏地區都會受到威脅。董氈又時時刻刻覷視我涼州……太后,到時候,我大夏所能倚賴的,便只有沙漠了!”
“嵬名榮!”梁太后悠悠說道:“縱然你說的全是事實,又能如何?已經發生的事情,擔憂會有用麼?想不出對策的事情,煩惱會有用麼?”
“這……但也不能坐以待斃吧?”
“你還記得建國初年的事麼?”
“建國初年?”
“不錯,當年可是連靈州都在宋朝的掌握中啊,但是祖宗還不是一樣復國成功、奠定下今日的百年基業?”梁太后笑道:“什麼地理形勝,都不是絕對的東西。我大夏國的立國之本,只有一樣。”
“臣愚昧。”
“那便是——我們是胡人!”梁太后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突然沉穩下來,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似乎每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大夏是在馬背上建立的,只要各部落不離心,只要每個党項人都不忘記自己是胡人,不貪戀漢人的衣裳美食,綏州又如何?平夏城又如何?熙河又如何?宋朝能得意一時,焉能得意一世?只要根本尚在,那些地方,今天讓宋朝人佔了不要緊,遲早我們能奪回來!”梁太后的聲音越來越高亢,“你以為宋朝能永遠長治久安?”
這一番話,說得嵬名榮心悅誠服,拜服道:“太后聖明!臣所不及。”
“所以,我最擔心的,不是邊境的勝敗得失,而是興慶府的大夏王宮的主人,在穿什麼樣的衣服,吃什麼樣的食物,行什麼樣的禮儀!這才是我們大夏的根本所在!”梁太后的言辭,讓嵬名榮幾乎打了一個寒戰。
“太后!主上英武,頗有先帝之風……”
梁太后擺了擺手,笑道:“你不必說什麼。接連兩次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