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石越不再理會仁多澣,撥轉馬頭,高聲喝道:“回城1
宋軍由田烈武率領幾十人斷後,其餘後隊變前隊,護衛著石越與眾百姓,揚長而去。
夏軍如釋重負地放下弓箭,仁多澣望著宋軍遠去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
回到環州城後,石越並沒有回官邸休息,而是帶著侍劍以及幾個文官,馬不停蹄的分路安撫蕃漢百姓。眾百姓雖然被贖回家鄉,但家園卻已被擄掠一空,斷垣殘瓦,不足以安身過冬。這時候,自須有官員出面安撫。石越四處巡視撫慰,卻見環州城中,只有廂軍忙碌不堪,張守約盡心盡力,指揮著廂軍伐木搭房,修葺城牆,同時還要遣人分贈糧食與冬衣,忙得幾乎是四腳朝天。而與此同時,種諤與他的龍衛軍卻不見蹤影。石越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將整個環州城幾乎走了一遍,才只在城東發現田烈武帶了幾個龍衛軍士兵在幫一戶百姓搭房子。見石越過來,田烈武等人連忙放下手中活計,向石越行了個軍禮,參拜道:“參見石帥!”田烈武不必多說,那幾個士兵都是十分欽慕石越,這時見石越,都是高興得手足無措。
“不必多禮。”石越擠出一絲笑容,虛回了一禮,向田烈武問道:“你們種帥呢?”
田烈武並沒有聽出石越語氣中的不善,笑道:“回石帥,種帥在大營中。”
“大營中?”石越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又問道:“那你為何會在這裡?”
田烈武不知道石越為何作色,被唬了一跳,忙老實回道:“因今日不當下官輪值,故此帶幾個兄弟來幫幫忙。石帥若要責怪,下官願領,與這幾個兄弟無關……”
侍劍見嚇到田烈武,他素知石越心意,因田烈武曾做過他的教習,他自有幾分香火之情,不由在旁邊笑道:“田師傅,石帥並非怪罪你。”
“你們做得很好。”石越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神態讓田烈武誤會,他淡淡誇了句,又說道:“你素讀兵書,可知將有哪五德?”
田烈武不知石越為何突然問到此事,忙回道:“將之五德,是智、信、仁、勇、嚴。”
“你可知何為將之仁?”
“愛撫部下,或可稱為‘仁’。”
石越搖了搖頭,半晌,又問道:“你可知道軍隊之責任是什麼?”
“打敗敵人。”田烈武有幾分沒信心的回道。
石越又搖了搖頭,說道:“軍隊之責任,是保護百姓。這是軍隊唯一的職責,它做的一切事情,無論是殺敵攻城,還是守禦邊境,歸根結底,都必須是為了保護百姓。此為軍隊存在唯一之意義。故將有五德,其中之仁,非止是愛撫部下而已。惟有愛民護民之將領,方能稱為具有‘仁德’的將領。”
田烈武想了許久,方露出恍然之色,說道:“下官明白了。”
石越讚賞地點點頭,說道:“你能懂得這個道理,是難能可貴。可惜有人卻不明白這個道理。”他說這裡,臉又沉了下來,向侍劍說道:“走,去龍衛軍軍營!”
走了約五箭之地左右,侍劍突然勒馬停住,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喚道:“公子。”
“嗯?”石越轉過頭來,疑惑地望著侍劍。
侍劍四處環顧了一下,見左右除了幾個心腹的親兵之外,再無旁人,他又低頭遲疑了一下,方說道:“公子此時不宜與種諤翻臉。”
“為何?”石越冷笑道:“我亦不是要將他如何,只是要讓龍衛軍出來幫著環州百姓渡過這個難關。”
侍劍抿著嘴,搖了搖頭,說道:“公子,本朝並無這個習慣,龍衛軍不做事,亦不能說他們什麼。公子雖是安撫使,但是除非作戰治水,並無擅自調動禁軍之權。種諤若是抗命,到時候有傷公子之威嚴。我聽說種諤此人,素來狂妄自尊,亦並非十分服氣公子——此次上表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