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但這樣不同性格的人,真正交往過的時間也不多,卻是極好的朋友,這正是世間可奇怪的一種事情。
“彝叔是去延綏行營罷?”折可適吃了一口酒,看著驛丞退了出去,便開口問道。
“你不是要去宣武軍麼?莫非傳言有誤?”
“原是要去宣武軍第一軍。”种師道略有點自豪地說道,宣武軍第一軍,是步軍教導軍,號稱大宋最精銳的步軍部隊。能夠進入宣武軍第一軍做武官,沒有本事是不可能的。
“怎的來了延綏?”
种師道笑道:“託了點關係。”
折可適理解地笑了笑,“想打仗?”
“是啊。宣武軍沒動靜。按兵制改革的方案,整編後,朝廷在陝西的馬步禁軍有十七萬,加上蕃兵、沿邊弓箭手,總兵數過二十萬。打個西夏,足夠了。我怕朝廷不去調動京師附近的部隊,宣武軍是殿前司的……”
折可適笑著搖了搖頭。
种師道是明白人,立時問道:“你來陝西,河東的飛武軍、飛騎軍都要參戰?”
“難道西夏就是陝西石子明的事?”折可適白了种師道一眼,“我們折家和西夏人打了一百多年,難不成算總賬的時候,反要落下了我家了?”
种師道笑了起來,“也是。不過朝廷沒有議定打不打……”
“你以為今上忍得住麼?”折可適蠻在不乎地笑了起來,“石子明費了這麼多心機,不伐滅西夏,他萬般辛苦為誰忙?我從北面過來的,你去河邊看看,現在江河剛剛解凍,河面上就熱鬧起來。運往延州的都是些什麼?糧食!一船一船的糧食!”
“啊?!”种師道吃驚得叫出聲來。
“陝西糧價沒有半點波動。熙寧十二年陝西大熟,石越下令不許半粒糧食出陝,熙寧十一年打仗的軍糧都是外路運來的,熙寧十二年陝西軍費,也是外路運進。你說說陝西路存了多少糧食?河面一解凍,又開始往陝西運糧……石子明不是鐵了心要打西夏,他折騰這些事,不是有病麼?”折可適壓低聲音,又說道:“若說長安那位沒有聖心的默許,打死我也不信。不論怎麼鬧騰,官家的心是鐵定了,石子明的心也鐵定了,這仗就非打不可。”
“遵正兄說得在理。”种師道搓著手,更加興奮起來。
“當然在理。”折可適得意笑著,一面朝种師道呶呶嘴,种師道忙上前從熱水壺中摻點熱水進洗腳盆。折可適笑道:“你們種家,我就看你最順眼。種樸和种師中呢?還在拱聖軍和朱仙鎮?
依我說,你勸勸種樸,別去拱聖軍,那是老頭子待的地方。男子漢大丈夫,要真刀真槍到前線來掙功名,拱聖軍有什麼本事?別看它是殿前司的,都是花架子,我帶一千蕃騎,就可以吃掉他整個軍。“
“那也不是他本意。拱聖軍平日操練也極嚴的……”
折可適搖著頭,滿臉不屑,“朝廷最好不要派這些殿前司的禁軍來打仗,他們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契丹人就夠了。”
种師道笑道:“遵正兄,還沒說你怎麼來陝西呢?”
“我?官家要問我叔叔的意見,我去送表章。順便去長安,拜訪一下名滿天下的石子明。繞了這個大彎子,生怕耽擱了時間,只得晝兼程地趕,可把我累著了。”折可適輕描淡寫的說道。种師道心中一動,卻立即知道折可適的用意:如果果真要和西夏開戰,折家肯定想知道未來的主帥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石越毫無疑問最可能是主帥,但是他畢竟是一個文官,折家這樣的武將世家,可不會憑他的名聲就服氣,他們總要眼見為實才肯放心。若是石越不能讓他們服氣,折可適前往汴京,一定會反對石越為帥——雖然折家的意見不是決定性的,但是以折家在邊疆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