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這些或官營,或民營,不一而足。而無論是幹線還是支線,如同那人所說,整個陝西的驛政網中,都廢止了驛券,官員們可以根握品階與里程領取一筆固定的差費,想多花自己出錢,少花了錢便是自己節省的。而且,為了減少情弊,這筆錢直接到陝西路轉運司去結算,與地方驛站、地方官府都不發生關係。而另有一套方法,由轉運司與各驛站來進行結算。從此,官員們進驛站,便與住客棧一樣,現錢交易。驛站再也不是各級官員作威作福的地方。當然,以宋朝的條件,不可能花巨資另建一套軍方的驛傳系統,因此,驛政網的幹線,同時也軍方的驛傳系統,並且要優先保證戰爭的需要。所以樞密院另外頒佈了通報軍情的方法,即所謂的金字牌遞發、銀字牌遞發等,各驛站必須優先保證軍方的用馬與信使的一切用度。但是,除此之外,如普通武官的出差,也與文官一樣,並無特權可言。
石越的新驛政法可以說是觸動了一大批人的利益。在汴京,找出種種藉口來反對石越的新驛政的官員,可以說是頭一次比支援的官員還多。有些人只看到一點可能的不足,便死死咬住,完全不去顧它的巨大好處,不遺餘力的攻擊。因為這件事情,一旦陝西成功,肯定要推行全國,註定是要損害到那些官員的利益的。須知自從陝西推行新驛政法後,官員上任帶一大堆人的事情,立馬就消失了——如果是自己出錢,既便是宋朝官員薪水優厚,許多人出行,也是一筆可觀的開銷。而且,更讓這些人無法接受的是,在新驛政法推行後,地方上專門用來招待過往官員及使者的“公使錢”,也自然而然地被大幅壓縮了——新驛政法規定,三品以下官員過往,不得動用公使錢;三品以上官員過境,可以動用的公使錢也有限額,不再是隨地方官員想怎麼用就怎麼樣。在新驛政法的限制下,根本就不存在官員們迎來送往的空間。這讓許多人認為缺少人情味,實則不過是減少了官員用公費進行逢迎上司、建立良好關係網的機會,自然使人覺得深惡痛絕。於是,石越與劉庠將陝西路的公使錢“挪用”去興修水利,竟然也成為這些官員攻擊的藉口。
石越這是頭一次向天下展示他“猙獰”的一面。以往,儘管石越不動聲色的做過許多實事,但他的形象始終是溫和的,似乎是一個善長調和與妥協的官員。但是現在,天下開始看到石越勇於任事的一面。自從石越撫陝之後,這種形象便越來越鮮明,到新驛政法推行之後,更是達到了一個頂點。石越的強硬之處,一點也不遜於他溫和、妥協的一面。
安撫陝西后接連取得對夏戰爭的勝利同時也給石越贏得了巨大的威信。加上他自熙寧三年以來積累的政治資本也頗為雄厚,在朝中又得到了司馬光、馮京、韓維甚至是呂惠卿等一大幫人的支援。這些政策推出之後,慶曆老臣們要麼保持沉默,要麼公開支援;而三大報更是異口同聲的讚揚,白水潭出身的進士,懷著年輕人的熱情,也公開提倡“單騎赴任”,以示支援;從朝廷到地方,更有許許多多與石越利益相連、或者理念相合的官員替他辯護,為之聲援。於是,陝西路的新驛政法,雖然非議、汙衊、攻擊的聲音從未停止過,但卻終於被堅持下來了。但凡敢在陝西路破壞新驛政法的官員,無一例外,都被石越與劉庠參劾得罷官革職。陝西的驛政網路,也終於一日比一日健全成熟。
只是,陝西也是無法自外於全國的。由外地入陝的官員,難免會有幾分不適應。
宜君縣驛站的事情,不過是這種不適應症的一個小例子罷了。主薄大人若是往他路就任,雖然職位卑微,但是因為是進士出身,一路之上,莫說驛館要殷勤招待,過境的地方官員,免不了也要召集歌妓大興宴會迎送,許多詩詞便在這樣的宴會上誕生。這既滿足了他們文人身份都需要的風雅,又滿足了他們官員身份所需要的逢迎。當然,這一切都要由大宋的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