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豐稷嘻笑道:“卻是有人敢不給劉希道的面子,下官聽說監察御史景安世與朱時都拒絕了。監察虞侯向安北與副使段子介也不肯出席。”
“他們是監察官。”石越淡淡的說道。
豐稷卻搖頭道:“大人有所不知,景安世是呂相公的門生,朱時曾經跟隨王介甫學習,與鄧綰之子鄧洵武交好,二人縱然不是監察御史,也是不肯赴劉希道的宴的。”
石越霍然一驚,與李丁文相視一眼,二人臉上都露出一絲苦笑。石越再也想不到,陝西路的監察御史,竟然有這樣的背景!
豐稷似乎沒有看見二人的表情,兀自說道:“向安北與段子介卻是兩個忙人,這二人到陝西的第一天開始,就四處調閱卷宗,聽說要給陝西的所有武官各建一份檔案。漢將倒也罷了,那蕃將的檔案,還真不知道他們打算怎麼個建法……”
當晚。
陝西路轉運使衙門。宴席早已散去,但是賓客們卻沒有走光。除開提刑使按規定不能與安撫使、轉運使在同一個城市開府建牙,陝西路民政方面最重要的三個官員的車馬,依然還停留在轉運使衙門。
劉庠的書房非常的寬敞,四支巨大的蠟燭把書房照得通明,從窗紙上,可以看見外面巡邏的官兵絡繹不絕。石越、劉庠、範純粹靜靜的品著陝西特產的青茶,誰也沒有說話。書房之中,只有一座座鐘的指鍾,發出“答答”的聲音。
“希道兄、德孺兄。”終於,石越放下手中的定窯白釉刻蓮花紋託瓷盞,開口說道:“明日,在下打算再去一次渭州。”
“渭州?”
“正是。”
“是去見高遵裕麼?”
“不錯。也要看看沿邊形式,聽說西夏人在講宗嶺蠢蠢欲動。”
“這次去,要多帶護衛才好。只怕梁乙埋還沒有死心。”範純粹溫聲道。
“德孺兄儘管放心。”石越笑道,“我不是短命之人。不過陝西一路,軍政民政,都非常棘手,這段因為地方官制改革,我便不敢冒然行事。本想等到二位到後,便要與二位攜手,好好整頓一下陝西的民政,為一路百姓做點事情。不曾想,梁乙埋卻不肯讓我安生。軍務與政務若有衝突,迫不得己,只能暫時能邊防為先。因此陝西民政學政,便要拜託二位。”
“不敢。”範純粹連忙謙遜。劉庠卻笑道:“子明儘管先去厘你的軍務,我與德孺,都不是庸碌之人。”
石越眼睛轉動,含笑問道:“正要請教希道兄治理陝西之道。”
劉庠輕輕吹了吹手中的茶杯,笑道:“陝西民政,其大者有三:水利、淤河、役法。”
“請言其詳。”
“陝西一路幾乎無河害,惟常受旱災與山洪之困。興水利,開通諸諸渠,使其能灌溉關中,一渠之利,不可勝言。秦國富強,因鄭國渠;漢唐關中繁華,亦多賴水利。若能重修水利,恢復漢唐舊觀,關中可再為天府之國,陝北亦不失於富裕。淤河實則也是水利的一部分。淤河為田,既可減少河害,鞏固堤防,又可得良田萬頃。天下之利,莫大於此。然此二者,前人非不知也,實不能為也。為何?癥結所在,便在役法!”
第二卷《權柄》第五集《安撫陝西》 第六章上
書香屋 更新時間:2007…11…16 8:30:14 本章字數:5413
“役法……”
“正是。”劉庠放下茶杯,侃侃言道:“本朝之最大症結,就在役法。”一面注目範純粹,道:“德孺可為子明略言唐以來役法之變。”
“是。”範純粹微微點頭,溫聲說道:“唐初行所謂租庸調之制。租為田稅;調為絹、綿、布、麻之稅;此外每丁每年服役二十日,不服役者,則納絹布替代,是為庸;若政府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