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的閘門的一道口子後,日後整個堤防的崩塌就幾乎是一種必然。而鼠目寸光的反對者,往往因為他的溫和而掉以輕心。
在杭州的改革也應當如是觀。當鹽場被私人承包後,幾乎所有的鹽場所想盡辦法儘可能的增加產量,而完全無視最初政府限制的配額。走私食鹽的情形氾濫成災,政府制定的嚴刑峻法,在賄賂與放縱面前幾乎起不了太多的作用。代替石元帥接任杭州太守的兩屆官員,都被視為是石元帥領導的同一個黨派的成員,前者相信好的政策只要不加改變的繼承就可以,因此有意放縱這樣的局勢;後者卻野心勃勃,這位太守喜愛金錢與美女、美食,並且希望得到石元帥或者皇帝的賞識,以達成他的政治野心。因此一方面他收受賄賂,放任違法的現象,根據傳聞,這位太守大人甚至還指使鹽商們去向在帝國中央有重要影響力的官員行賄,以保證他的行為不會受到御史的彈劾;另一方面,在得到鹽商的大筆賄賂後,他又進一步的大膽改革了宋國的鹽政制度。在他的任內,他徹底廢除了整個杭州境內的食鹽專賣政策。政府在食鹽上的收入,從此只包括鹽場的租金與鹽稅。他的這次改革是成功的。杭州政府在食鹽上的收入不僅沒有減少,而且增加了。而百姓也都交口稱讚。而這位太守的能力也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認可與石元帥的讚賞。據說正是因為這次看起來非常大膽的改革,使得這位太守最終如願以償地進入帝國中央。這位太守的名字叫做蔡京。在後來也是這個東方帝國一個頗有影響力的人物,後文我們將會多次提到他。
帝國舊的鹽政制度在蔡太守的改革之後,越發的顯得難以為繼。杭州的情形影響到周圍的許多地區,舊有的食鹽專賣政策相繼崩潰,只有少數地區繼續頑固的堅持舊有的政策不變。但是他們對食鹽的走私也無可奈何。這其中,宋帝國中央政府對鹽政改革的態度也是頗為耐人尋味的,他們罕見的完全放任地方政府各行其是,似乎只要在食鹽上的財政收入不減少,就可以對此漠不關心。但根據種種傳聞,讓人相信帝國中央的這種態度是大量的賄賂以及政治勢力妥協的結果。保守黨的精神領袖司馬宰相,一向反對國家過度干預經濟之運轉,主張減少政府開支,順其自然。對於鹽鐵專賣政策,保守黨也向來持反對意見,只不過以司馬宰相為代表的宋帝國的保守黨們相信,凡是帝國尚能運轉的東西,只要不是到了非要改變的地步,就儘量不要做大的改變,只須稍做修補就可以。秉持著這種理念,保守黨們容忍了鹽鐵專賣的存在。而當這種政策發生改變時,當保守黨們發現這種改變是自然的發生,不會造成政局的動盪之時,便預設了這種結果。畢竟無論國家、官僚與富人、平民,三者都奇蹟般的不曾在這種改變中受到很大的損害。而由前帝國宰相王宰相創立的新黨,雖然主張政府主動加大對經濟的干預,但其著眼點似乎主要是保證政府財政的收入。只要財政收入不減少,新黨就可以容忍大多數改變。如果這種改變能增加財政收入,那麼他們就會表示歡迎。而對於沒原則的官僚而言,保證其利益不受明顯的損害,加上適當的賄賂,就可以輕易的削除這方面的阻力。於是帝國的極其重要的食鹽專賣政策,便在三種勢力的默許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宋帝國是一個超過任何羅馬人想象的龐大的帝國,永遠不能忘記這一點。因為不理解這一點,就無法理解宋帝國的食鹽貿易代表著怎樣的財富。無論宋帝國生產多少食鹽,僅憑其國內市場,就都可以充分的消化。因此食鹽專賣政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實在是一種愚蠢而短視的政策。這一點宋帝國的商人們倒是都很清楚。所以,當折將軍佔領那個以食鹽命令的著名產鹽區之時,雖然當時帝國舊有的食鹽專賣政策還沒有完全崩潰到一個眾所周知的程度,但是延州的冒險家們早就從杭州的變化中預見到了全國的變化。每個人都希望得到石元帥的認可,鹽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