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簡也不過是在一個歌女家看到這首詞,是不是石越寫的,都還難說——許是彭簡與石越在任上有隙,懷恨構陷,也未嘗沒有可能!若就這樣捕風捉影讓石越自辯,形同汙辱,不如先遣人去審那個歌女,看是否真有其事,再問石越不遲!”
趙頊想了一想,點點頭,“丞相說得有理。”
呂惠卿見皇帝認可,不敢繼續爭辯,連忙說道:“臣也認為韓丞相說得有理,如此就讓彭簡去查明證據,也可穩妥。”
馮京冷笑道:“讓彭簡去查,又如何能公正?不如由兩浙路提點刑獄公事晁端彥去查。”
呂惠卿故意遲疑了一下,說道:“臣聽說,石越在兩浙路官員中,威望甚高……”
王珪見二人爭執,韓絳又朝自己打眼色,知道自己終究是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只得出來折中,道:“陛下,不如將那個歌女著晁端彥提來京師,讓韓維審理,再欽點兩個御史去旁聽,這樣該回避的人,都回避了,如果有人想汙衊石越,石越就在京師,也可以對證……”
趙頊點點頭,說道:“就依王卿所言!這件事情,要快點弄清楚。”
待他的一相三參退下之後,趙頊長長的嘆了口氣,心中苦笑:“弄清楚了又怎麼樣?如果真的是石越所寫?朕還能殺了他?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麼真憑實據?徒亂人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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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錢塘,市舶司衙門。
“你說什麼?”蔡京騰的站起來,犀利的目光逼視著彎著腰,站在他面前的家人蔡喜。幾個歌姬被嚇壞了,一下子都停止了彈唱,不知所措的望著蔡京。
蔡喜望了那幾個歌姬一眼,又望了望蔡京。
蔡京把袖子一揮,對那些歌姬喝道:“都退下去吧。”
蔡喜望著那些歌姬都退了下去,這才低聲說道:“大人,斷不會錯的,小人在迎春樓與彭簡家的兩個家人喝酒,聽他們說的……”
“彭簡敢派人監視石大人家眷?!”蔡京站起身來,揹著手思忖。
“不止是石大人家眷,還有楊家院的,一個叫楚什麼的女子。”
“楚?……楚雲兒?”蔡京突然想起楚雲兒的名字,追問道。
蔡喜忙不迭的點點頭,“正是,正是楚雲兒。”
“姓彭的想幹什麼?”蔡京自言自語道,他憑直覺就知道彭簡敢這樣做,一定有大問題。
蔡喜以為蔡京在問他,連忙答道:“依小人之見,一定是不利於石大人!”
“難道朝中有什麼不對?”蔡京心道,但他馬上就打定了主意:“大丈夫不能五鼎食,便當五鼎烹,我被石越舉薦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石黨了!這時再猶疑,也來不及了。”他走到蔡喜跟前,壓低了嗓子,沉聲說道:“我親自去石府,和陳良商議,你立即安排心腹差人,多帶人手,趕去楊家院,說楚雲兒涉及市舶司一樁走私案,將那個地方看管起來,把彭簡的人全部趕走。我見過陳良,再去那裡計議。”
“是,我立即去辦,大人您放心。”蔡喜連忙答應。
蔡京寒聲說道:“你知道我的規矩,不要怕什麼,把彭簡的人全部趕走,不許他們帶走楊家院的任何東西,有什麼事情,我來擔著!”
“大人放心,小人是辦慣事的人,豈能不知道輕重?”蔡喜答應著,告辭而去。
蔡京目送著他離開背影,忍不住冷笑道:“彭簡這個蠢貨!既然要對石大人不利,卻又如此束手束腳、瞻前顧後,不管你有什麼打算,我蔡京也能讓人證物證,一齊消失!”一面高聲喝道:“備馬,去石大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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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石府。
石越入京之後,因為司馬夢求未歸,所以府上事務,一向由陳良、石樑打理;因為公務已經移交彭簡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