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穿簾而入,卻停在半空。
然後,馬停。
冷言諾抬頭,那支發亮的箭矢正靜靜的被慕容晟睿兩指夾著,如果再晚一步,自己八成落得一個箭矢穿腦的下場。
隨即,馬蹄聲踏踏而來。
“剛才箭矢不力,不知車內人可有受驚。”一個男子聲音自車外飄了進來。
冷言諾卻沒注意這些,她在意的是車外為何沒有寒霜香葉的聲音,明明他們三人都坐在車外駕馬的。
“我提前讓她們回去了。”似乎知了冷言諾的想法,慕容晟睿聲音輕輕。
冷言諾看著慕容晟睿手中箭矢,聽著他無關痛癢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話,又隔著簾幕看了眼車外的人,心下一嘆。
“鬧市射箭,視命如草介,南國太子真有禮儀。”慕容晟睿優雅的將箭放在一邊,才清清恬淡衝車外人道。
“璃王真是好眼力,未見真人便知本宮身份。”車外男子聲間磁緩有力,像是飄翔天際的雄鷹永遠全盛之態。
“彼此彼此,只是太子之箭莽撞射出,驚擾了內子……”慕容晟睿含笑看了眼冷言諾,言外之意由車外人去猜度。
而冷言諾卻在慕容晟睿說出那句“南國太子”時,微微走神,如果她沒聽錯,車外男子的聲音就是那日洪縣境內與青衣人廝殺的領頭人。於危驗之時從馬車裡撈出她和寒霜的人,可是,他竟然是南國太子。
大張旗鼓要求娶冷言雪的南國太子。
思緒紛飛不過瞬間,冷言諾偏過頭正對上慕容晟睿微微探究的目光。
是自己太神遊天外了嗎?冷言諾有些理虧,訕訕一笑。
“乖。”慕容晟睿突然抬起手落在冷言諾的頭上。
乖?冷言諾眼眸放下,細細的打量最慕容晟睿一眼,他腦袋八成的透逗了。
“哦,是璃王新娶的王妃麼,受了驚嚇呀,真是不好意思,本宮初來天慕,倒是不太熟悉地方,莽撞了。”字裡表意很謙虛,可是底氣很足,語氣很不屑,毫無誠意。
“不過,內子愛財,如果太子願意解囊的話,我想內子定然不會介意的,南國太子身份尊貴,定然也不會與一位女子計較。”慕容晟睿手放在冷言諾頭上輕揉慢旋,竟是捨不得放下來。
好癢,冷言諾眸子一瞪,一手抓住那兩隻獵蹄,扒拉下來,竟然說她愛財,這不是壞她名聲,雖然我很愛財,可是心照不宣,不要說出來好不好。
冷言諾狠時,絕情冷然,俏時,鮮妍明亮,如春日暖風。
陽光從車帷處透進來,照進一室溫馨暖融,此時冷言諾一怒一瞪,倒讓慕容晟睿眸光微微波動。
車外,南木宸望著緊閉的車簾,饒有深意的一笑,凌銳的眼光掩藏深底,“原來璃王妃愛財,璃王府是很捉襟見肘嗎?以至於王妃如此喜愛銀子?”語氣頗為輕視之意。
“本王妃不知怎麼的就喜歡銀子,看見銀子就兩眼放光,心情倍好,心情一好沒準就不驚也不嚇了。”車內冷言諾看著對面似笑非笑的慕容晟睿,她悲催的發現,這廝是故意的,硬得捏不了,咱捏軟的,不吃虧。
但是冷言諾開口時卻是微微壓著聲音的,以至於聲音聽上去較之平日沉悶一些,沒有活靈氣。
車外南木宸聞言,嘴角微勾,眼底一抹異光閃過,古來聽音辯人,這璃王妃果真是山野村裡的,心思狹隘,少於見銀,才如此愛財。
此街道開闊,行人不多,往來貴富清流,有好事者駐足聽言,一見馬上人的氣勢,紛紛遠觀。
“那,不知王妃要多少銀子。”南木宸開口了,語氣裡意味幽深,堂堂璃王妃當今論銀子,於聲名也是不益的,女子未嫁重清譽,出嫁珍名譽,本宮給你銀子,倒看你收不收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