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黑色的棋子清脆地落在棋盤之上,與棋盤上的其他黑子一起將白色的棋子圍得死死的。
白棋已然成了死局,再無退路。
崔行翊看了看這盤子,又抬眼瞧著對面身穿湛藍色錦衣華服,頭戴白玉冠,眉眼精緻,渾身透著高冷氣息的男子,一臉沉痛,“五哥,你這也太狠了,接連贏了我五局,我好歹也是你親弟弟,你都不知道讓讓我嗎?”
崔行知面色不改分毫,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聲音也冷冷的,“棋場無兄弟,願賭服輸。”
“嘖……”崔行翊扶額,嘴角猛抽,“又是這句,不是我說,五哥,你真欠揍,怪不得人人都說你不懂憐香惜玉,你連我這個弟弟都不疼惜,更別說女人了。”
崔行知漫不經心地撿起棋子,也不反駁,“還下嗎?”
“不下了不下了。”崔行翊連忙擺手,“老是輸給你,沒意思。”
崔行知點了點頭,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府了。”
誰知他剛走兩步,崔行翊府上的小廝就行色匆忙地朝這邊走來。
“殿下,端王那邊來人了,說是丞相大人家的千金蘇錦嫿在端王府喊冤,狀告端王殿下昨日剛逐出師門的徒弟趙永澈僱兇刺殺她,這才導致她在回京途中失蹤。
趙公子承認了他僱兇殺人的事實,卻說他僱兇當天就已被殿下告知蘇大小姐失蹤,刺殺蘇大小姐的人絕非他僱的人,趙公子請求端王殿下請您過去為他作證。”
聞言,方才還想走的崔行知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但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倒是崔行翊一聽這話,驀然站立,笑得合不攏嘴,“難得他想起了本皇子,本皇子可得好好去看看。”
他走到崔行知旁邊,似笑非笑地問:“五哥,你怎麼還不走?莫非你想跟我去端王府看看熱鬧?”
崔行翊心裡很清楚,他的這位五哥野心勃勃,覬覦東宮之位很久了,可他們的父皇偏愛他們的大哥崔行簡,一直以來都想立崔行簡為儲君。
六年前,景國和西嶺國開戰,由於景國出現了奸細,導致景國屢次戰敗,丟失好幾座城池,崔行簡主動請纓奔赴前線。
在崔行簡的帶領之下,景國總算扳回了一局,並且越戰越勇,在短短三個月內奪回全部失地。
父皇每次聽到捷報的時候,都會喜不自勝,對崔行簡讚不絕口。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崔行簡班師回朝之後,父皇就會趁熱打鐵立他為太子。
可偏偏崔行簡在景國與西嶺國最後一戰中受了重傷,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傷到了繁衍子嗣的根本,再也無法為崔家開枝散葉。
因為此事,立崔行簡為太子之事就被擱置。
但是父皇並未死心,崔行簡回來後,他一直命太醫輪番上陣為崔行簡醫治。
那一年,崔行簡不知道吃了多少藥遭了多少罪,卻還是沒有一絲起色。
這麼多年來,他們的父皇也還沒放棄,一有機會就會想法子派人為崔行簡治療。
並且六年了,父皇從不提立儲君的事。
今年又突然給崔行簡賜婚,明擺著就是想再試一試,一旦崔行簡和未來的端王妃有了孩子,他就可以順水推舟立崔行簡為太子。
誰知道臨了臨了,出了這檔子事。
他聽說崔行簡主動向父皇提出取消他和蘇錦嫿的婚事時,父皇都氣得喘不上氣了。
父皇追著崔行簡想把太子之位給他,可崔行簡對於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並不在乎。
崔行知最想要這太子之位,卻始終無法觸及。
因此就算崔行簡沒了生育能力,崔行知依舊把他當成自己成為太子之路上最強勁的對手。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