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澈低頭看了眼,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接了過來,望著賢妃娘娘,“娘娘想要草民死,草民不敢不從,只是草民希望娘娘能夠想清楚究竟要不要草民自裁。
娘娘是王爺的母妃,應該比誰都瞭解王爺,若草民死了,王爺會如何,娘娘應該也很清楚。”
賢妃娘娘氣極反笑,“你是在威脅本宮?”
“草民不敢。”趙永澈搖頭,“草民只是不想讓娘娘和王爺都為難,草民知道草民的出現給娘娘和王爺都帶來了很多困擾,若是草民的死能夠化解這些困擾,還不讓娘娘和王爺之間產生矛盾,草民這就自我了結。”
說著,他抬起手就準備把毒藥往嘴裡塞。
賢妃娘娘卻在那一刻被他的話點醒了,急忙打掉他手裡的毒藥丸,黑著臉冷哼一聲,“倒是本宮小瞧了你,今日本宮就饒你一命,可是本宮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
趙永澈看到毒藥落在遠處,手微微顫抖,劫後餘生般,心跳加速,“娘娘請說。”
我靠好險,差點就死了。
“你可知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賢妃娘娘眯著眼,視線緊緊落在他臉上。
趙永澈心下微動,連忙點點頭,“王爺昨日已經告訴草民了。”
崔行簡的母妃怎麼也知道了他的身世?
難道是崔行簡說的?
賢妃娘娘訝異,“他竟然告訴你了?”
不應該啊,依照行簡的性子,為了安全起見,他絕不會如此草率從事。
趙永澈接著說:“是的,王爺告訴草民了,王爺還說我父親是被冤枉的。”
賢妃娘娘聽到這句話,心裡咯噔一下,頓覺不妙,慌忙轉身就走,“汪延,回宮!”
“是!”汪公公大概也明白了什麼,急忙跟了上去。
可兩人剛走到明德學堂門口,就撞上了匆匆趕來的崔行簡。
賢妃娘娘和崔行簡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加快腳步,朝著對方走去。
“母妃,他……”
崔行簡的話剛出口,就被賢妃娘娘打斷了,“他沒事,你先告訴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崔行簡對上她洞悉一切的眼神,斂下眸子,微微頷首,“母妃,老師他是被冤枉的。”
相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句話,賢妃娘娘心頭不由得一緊,“不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這件事都已成定局,你莫要再淌這趟渾水。”
崔行簡目光微凝,“兒臣相信母妃並非什麼都不知道,也明白母妃這麼做都是為了兒臣,可此事不僅僅關係著老師一家的清白,還關乎著整個景國的安危和命運,兒臣絕不能坐視不理。”
見他如此固執,賢妃娘娘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卻異常難受,“行簡,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父皇他……”
“兒臣明白,比誰都明白。”崔行簡沒等她說話,便定定地注視著她。
賢妃娘娘渾身冰涼,無奈又很驚懼地閉了閉眼,再次開口,聲音裡帶上了些許顫抖之意,“你從小到大都很有自己的主意,母妃很少為你操心什麼,卻一直都想為你做點什麼,可是遇到這事,母妃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崔行簡垂下了頭,“對不起母妃,兒臣讓您費心了。”
“什麼也別說了。”賢妃娘娘仰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知道你心意已決,我不為難你,可是你跟趙永澈的事,你能否順了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