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春夜 。。。
刻越是落淚越是叫胤禛厭煩。
回到香紅雨,清暉室裡燈火依依,由一片黑暗裡走來的胤禛不知怎的,就覺得放鬆了不少。
福晉再穩妥,也給不了他需要的一份安寧。特別是弘暉去後,二人間除了府裡的事幾乎再難說上一句話。
清暉室的門大開著,就著院子裡獨香的海棠,胤禛的思緒不由發散開來。
一年又一年,永和宮的西府海棠不知過了多少年頭。如今自己已是親王,卻再難尋回過去曾經的輕快。
忽而夜風來襲,沙沙間一頁紙頁貼於腳下邊,拾來一看,正書著:
去年今日此院中,幼子海棠相趣童;幼子不知何處去?海棠依舊笑春風。
嗵一聲,胤禛再不能以疲憊的心神抑制情感,雙眼不覺便溼了潤澤。只是,習慣了不去流淚。
弘昀是個好孩子呀——一個好孩子……
“嗯……”他沒有哭,卻聽到了哭泣時抽氣之聲。廳窗下,漸漸尋到那個哭泣之人。
她哭得很沒有儀態,兩隻手左右開工手心手背齊上地呼啦著淚痕。除了鼻子的抽泣聲,她哭得沒有任何聲音,卻叫你不能忽視她的傷悲。
曾經最愛笑的夏桃喜歡哭。
十字路口,偶爾清風吹過,猛然回首間,就著迷離無定的視線,便有淚意失了眼眶。
K歌房內,明明圍繞著一圈一圈的朋友,極度快樂之後,便就著古老的歌謠寂寞得紅了眼眶。
睡在簷下,突然醒來,就著屋內渾黃的光陰,仰視著枝頭暗淡的陰著,不知怎的,便想起去年那個酷夏,那個少年輕聲衝入她的世界。
“明年的春夏,這裡一定是滿樹的紅豔。”
不覺淚滿雙頰。
為什麼呢?為什麼呢?年長的要去,幼小的也要走,不管有沒有罪善、分不分好壞,生命都叫人不可明狀!
那麼個好孩子,明明知道她的啞是裝的卻從不道破……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城市裡的空間太小了,人越長大,越不愛在人前流淚,即便是躲在小小的房子裡也只是抱著被子壓抑著無聲哭泣。想大哭的,因為大哭才像是哭泣原來的樣子。想找個無人的荒山,卻沒有人不去的山頭。想尋個空曠的麥田,又怕驚擾田裡勞作的農民。或許是因為眼淚是幼稚的標誌,或許是因為習慣了獨自哭泣,到如今一個人坐在院子裡,哭得方式仍舊是如此無聲。
或許不光是為了弘昀在哭,還有想起便無限彷徨的思親之情。有些人,吃飽喝足時你也許想不起他,可只要受傷了、疼痛了、孤單了,便怎麼也止不住那種思念。渴望,抱著她的大腿入睡;渴望,由著他粗魯的給你減腳指甲——三十歲也是如此。
想著,想著,便更是止不住淚水。
糾結著手間楷體的造詩,不知怎的,胤禛突然間釋然
23、第二十三章 春夜 。。。
了這個婢子對弘昀的妄言。
皇家孩子們的童年,有幾多童趣?
弘昀,在他最後的時光,能找回他喜歡的童趣,也算是……
一輪彎月,百分明亮於黑暗,卻指不明迷路之人方向。
直到夏桃哭累了,哭得眼睛很難睜開了,也難得動了,便更往院牆下移移,居在牆根的廊下便睡下了。
這有什麼不好呢?往日裡要宿營要報備要計劃要金錢要時間,現在呢,只要你想,躺下便是生活那。就著自然的光亮和滿天璀璨的星光,怎一個“爽”字了得!
胤禛就這麼看著這老大不小的女子如一條小狗似的,隨便尋了個地便當起了金窩,不管不顧的睡下了。他觀察了半天,知道她是真的睡著了,心下不免怪怪地,